以　色　列　随  想

曲  伟

２００３年１２月２０日北京时间２２时５０分，由我带队，黑龙江省社科院、中国社科文献出版社、省人事厅、黑龙江电视台、黑龙江日报联合组成一行７人的黑龙江省社会科学代表团，从北京机场乘以色列航空公司LY０９６波音７６７航班，直飞以色列。开始了为期7天的以色列之行，所见所闻，收益非浅。

　　　　　    与摩西·卡察夫总统同机

我们意外和幸运的是，恰巧同以色列总统摩西·卡察夫乘坐同一架客机飞往特拉维夫。我们也因此遇到麻烦，一是以往北京每周一次飞往特拉维夫并不满员的航班，卡察夫总统代表团约近百人搭乘这次班机，导致普通乘客订票遇到困难，直到１９日才确认定到这次航班机票；二是以色列航空公司要求乘坐这次航班的所有乘客，都必须提前３个小时到机场接受严格的安全检查。加上我们被告知，到机场国际厅，以色列航空公司考虑到卡察夫总统乘坐这一航班，专门从在上海、香港的以色列航空公司抽调１０多名人员加强安全检查，由过去中国人检查改为以色列人检查。以色列安全检查人员详细询问我们：有没有人在你们登机前委托你们捎东西？有没有在你们往箱包里装东西时有其他人在附近？有没有往箱包里装鞭炮一类爆炸性物品？有没有在箱包里发现类似枪支武器的物品？你们到以色列去的目的、邀请你们的人是谁？我说我们是哈尔滨犹太研究中心的专家学者，我们有过两次到以色列访问的记录，我还向一名以色列安检人员赠送了一本《犹太人在哈尔滨》画册。他们对我们的态度明显好起来，并向我们解释之所以特殊加强安检，主要是为了确保乘坐这次航班的以色列总统安全。

我们注意到，这次航班由于卡察夫总统也要乘坐，不仅安全检查比过去严格得多，而且登机前以色列安全监察人员又对飞机做了一次非常严格的检查，甚至不惜把原定２１时１０分登机时间推迟到２１时５０分。而我们却意外地受到了关照。原因是，以色列安全负责人见到我们携带的《犹太人在哈尔滨》画册，表示出很感兴趣，我们也赠送给他一本，特别是当他得知我们是以中友好协会会长考夫曼的朋友，立即态度变得十分友好。

意外之一，是以方安排飞机座位时，在能容纳４００人的波音７４７客机，只有我们被安排在公务舱距离摩西·卡察夫总统一行不足１０米的座位。总统随行人员的行动和总统在前舱的活动我们可以看得非常清楚。

意外之二，是摩西·卡察夫总统同意会见代表团全体成员，并与我们做了友好谈话；感谢我们赠送给他的《犹太人在哈尔滨》大型画册，并与代表团成员合影。

北京时间２００３年１２月２１日早晨７时４０分（以色列时间凌晨１时４０分），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赴以色列代表团全体成员，有幸与在北京刚刚结束访问回国的以色列总统卡察夫在以色列航班LY０９６波音７４７飞机上，作了短暂会见与交流。我向卡察夫总统赠送了哈尔滨犹太中心编辑出版的《犹太人在哈尔滨》画册。卡察夫总统首先表示感谢，并询问这本画册主要刊登的主要内容有哪些？我告诉他是一部关于从１００年前开始，在６０多年里２万多在欧洲、在俄罗斯受到歧视、迫害的犹太人，在哈尔滨受到善待的经济文化生活历史画卷。卡察夫总统边看边问，赞不绝口，他说这本画册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厚重礼物。这么多珍贵的历史照片你们是从那些国家征集到的？我回答：大概从６、７个国家，有以色列、美国、法国、德国、俄罗斯和澳大利亚，还有中国哈尔滨的历史档案。卡察夫总统说，这么长一段历史，你们能够从这么多国家征集到这么多图片，印制出如此品位的画册很不容易，我向你们为中以、中犹友谊所做的杰出工作表示感谢。卡察夫总统还问：你们这次到以色列主要是做什么？我说，我们主要是去参加以色列原居中国犹太人大会，拍摄一部关于哈尔滨犹太人的电视文献资料片，目的是促进发展中国与世界犹太人友好合作、哈尔滨与以色列的合作。卡察夫总统说，这是一个很好的主题，你们今后还将继续从事这一研究吗？我说，我们还会继续深入扩大研究，因为原居哈尔滨犹太人是黑龙江省的一笔宝贵财富，也是中国人道主义、维护人权的一个光彩记录。所以我们不仅要深入搞好历史文化的学术研究，也要加强对现代犹太人的研究；既要搞一个电视文献专题片，要充实再版《犹太人在哈尔滨》画册，举办犹太人在哈尔滨图片展览，还要出版更多学术研究著作，创办哈尔滨犹太人历史文化硕士、博士研究生教学机构。卡察夫总统说，我祝贺你们编辑了一本非常有意义的、有人文底蕴的、富于人道主义精神的学术著作，代表以色列国家对你们已经和将要开展的工作表示感谢。中华民族和犹太民族都是伟大的民族，你们的研究工作有利于发展这两大民族的友谊与合作，希望你们的研究中心成为中国研究犹太人最优秀的科研机构，你们的展览和画册能够成为连接中国同以色列人民友谊合作的桥梁与纽带，祝愿你们访问以色列取得圆满成功。

２００３年１２月２１日，我们一行在以色列当地时间凌晨３时４０分平安到达特拉维夫国际机场。卡察夫总统受到简短的欢迎仪式，几乎没有影响其他乘客正常走出飞机。我们距离卡察夫总统不过四、五米之遥，当他登上迎接他的专车之前，还与我们频频招手示意。

意外与卡察夫总统同机与友好会见，使我深感以色列总统的平民意识，他们不坐专机而坐本国航班，仅此一项至少可节省开支近百万美元；卡察夫总统欣然会见我们代表团全体成员，既体现了以色列国家对中国人民的友好感情，也体现了以色列高层注意做有利于两国人民友好的民间工作。

两个意外惊喜　

一是考夫曼会长不顾７９岁高龄，凌晨亲自驾车到特拉维夫国际机场迎接我们代表团一行使我们感到意外惊喜。我们乘坐的航班于当地时间凌晨2时许到达特拉维夫的本·古里安国际机场，按原计划，由特拉维夫旅行社的中国人王伟到机场接我们，并已将接待计划向考夫曼先生作了通报，而且我们飞机抵达的时间太早，无论从哪一方面考虑，并不需要考夫曼先生亲自接站。因此当我们抵达特拉维夫机场时，看到考夫曼会长既非常意外，又非常惊喜，还看到与考夫曼一起来迎接我们的原居哈尔滨犹太人、著名实业家贝尔纳德•达列尔，他们向我们赠送了新出版的刊有我们9月份访问以色列的报道与图片的《原居哈尔滨犹太人会刊》，还赠送了犹太烛台节（也称光明节）食品——当地生产的巧克力。王伟告诉我们，考夫曼会长对他讲，他本人一定要到机场亲自迎接代表团，这个消息不要让你们知道，要给代表团一个惊喜。这展示了考夫曼先生对来自家乡哈尔滨人的深情厚意。

二是当天以中友协就举办欢迎宴会，安排我们采访原居哈尔滨犹太人。12月21日中午１１时，我们按计划来到以中友好协会会堂，出席在这里举办的有３０多名原居哈尔滨犹太老乡参加的欢迎宴会。考夫曼会长致词令人感动，他说：今天我们举办一个欢迎的仪式，目的是欢迎来自我们原来居住过的国家的尊贵客人，曲伟先生率领的哈尔滨犹太研究代表团，每个成员都是我们的好朋友。他们所做的工作，是许多原来居住国犹太人的国家不曾做过的工作，他们编辑出版的《犹太人在哈尔滨》成果也是其他许多犹太人居住过的国家不曾有过的成果。因此，我要代表以中友好协会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最热烈的欢迎。我也代表中方致了答谢词，我说：我们此行主要是为了友谊而来，为了增进合作而来，我们将收集原居哈尔滨犹太人历史文化的资料图片，拍摄原居哈尔滨犹太人口述历史资料，为增进中国与以色列、与犹太人的历史友谊做出贡献。非常感谢考夫曼会长对我们的厚爱，凌晨亲自到机场去迎接我们；感谢以中友协今天举行如此规模的欢迎午餐会，这体现了我们之间已经建立的感情在深化。接着，我们与以中友协的哈尔滨犹太老乡在一起共进午餐，互相有说不完的话，叙不完的情，道不完的信息与真诚。

我想，我们受到如此热情的欢迎与接待，表明犹太人对中国人确实有着特殊深厚的感情，尤其是对来自哈尔滨的中国人更是情有独钟。我们是承受着犹太人对前辈哈尔滨人的感情而受到如此热情接待，也是在承受我们所做的延续与原居哈尔滨犹太人友谊的工作而受到的真诚欢迎。由此可见，我们把搞好哈尔滨犹太人历史文化研究，作为架设与当代哈尔滨犹太人及其后代，乃至世界犹太人友谊合作的桥梁纽带，思路是对头的，前景是光明的。

“雅法”古城印象

２００３年１２月２２日，我们上午到特拉维夫老城——具有５０００年历史的“雅法”古城参观。随行的王宇小姐向我们介绍，要了解特拉维夫不可不到“雅法”，因为“雅法”是特拉维夫的前身，“雅法”已有5000多年的历史，特拉维夫只有不到100年的经历。特拉维夫是始建于1909年的第一个全犹太人居住的城市，当时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市定居点之一“雅法”的一个近郊住宅区。现在已是地中海沿岸最现代化的城市之一，是以色列的商业中心和金融中心，也是文化生活中心。工业农业组织、股票交易所、各大报纸期刊和出版社也都大多把总部设在这里。1934年特拉维夫获得城市的地位，并于1950年与“雅法”合并，雅法旧城并入特拉维夫新城之中，成为特拉维夫的一个组成部分。由特拉维夫市中心乘车不到15分钟，就来到了位于特拉维夫南部的雅法古城。10几分钟的车程留给我的印象是：靠近地中海的特拉维夫新城到处是现代化的高层建筑群，同样紧邻地中海的雅法古城则没有一个新的建筑，到处是几百年乃至上千年历史的低层古老建筑；特拉维夫虽然城市绿化搞得也比较好，但是千年古城雅法则是到处莺歌燕舞，鲜花绽放，郁郁葱葱，景色更为宜人。“雅法”古城在我看来最令人惊叹的是，参观它的地下博物馆，直观地看到数千年古城遗留下来的遗址遗迹，我的心灵受到震撼：犹太民族拥有多么悠久的历史，犹太人对保护利用这段历史遗址遗迹付出了多么巨大的努力？参观“雅法”现存的古代建筑，我看到的是完全按照修旧如旧的风格，把数百年、几千年的古建筑“原汁原味”地呈现在游人面前，包括别致艺术的门窗、门牌、门拉手和千姿百态的装饰物都构成了这座古城的独特风景线，令人对犹太人的文物保护意识的钦佩之情油然而生；在几乎看不到广告招牌的曲折古朴的一条条小街小巷里，布满了美术馆、旅游商店、饭店和夜总会，我们走进一家外观并不抢眼看似工艺品陈列的商店，却发现这里摆放的完全都是高档艺术品，因为是独有一件、别具匠心，不仅在艺术上弥足珍贵，而且价格之高也令人望而却步。这里的艺术品通常价格在数以几千美元计，高的数以上万乃至几万美元，虽然这对于我们这些低收入者来说到此只能是一饱眼福而已，但是这个艺术品小店的艺术品位却留给我难以忘怀的记忆。如今这里已经发展成为以色列犹太艺术家的聚集地和颇负盛名的旅游中心。当我们登上雅法古城的一座充满绿色植被的小山包上，一眼望去，近处雅法小城尽收眼底，在绿色掩映下显得既古色古香，又充满生机活力；西面是浩瀚平静的地中海，使人想起这里曾经是以色列最古老的港口；北方是高楼林立、相映生辉的特拉维夫新城，在阳光的照射下显示出强烈的现代化气息。

雅法古城和特拉维夫一座城市两种风格并存的模式启示我们：在中国的城市化建设过程中值得借鉴。事实上在世界上有许多历史文化名城，诸如法国的巴黎，俄罗斯的圣彼得堡、美国的华盛顿城市建设所以成功，都是坚持了保护老城区、再建新城区的做法，取得了保护老城区，再造新优势的双重效果。然而在中国有许多城市，包括哈尔滨采取的模式却主要是“拆老建新”，毁坏了一大批极其珍贵的具有独特历史文化品位的老建筑，又见缝插针式地建设了一批堪称败笔的火柴盒式建筑，降低了整个城市的历史文化品位。这是值得我们的决策者、参政者和研究者深刻反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