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决定走上出家之路后,上师认为我还不够坚强,便要我到那瓦达河岸(Narvada)修苦行。那瓦达河穿过印度中部。翁卡列史瓦(Omkareshwar)附近有个叫凯里加(Kherighat)的地方,自该处往南四十五公里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与世隔绝。上师要我到这里来。河里四处是鳄鱼,早晨晚上总有几条鳄鱼躺在河边沙岸。六个月来,我就住在河岸,没有他人打扰。我只带着一个水壶、一件毯子、两条缠腰布。十公里外的村人会带来牛奶及全麦面包,每天来一趟。这六个月密集的身心苦行,是我这一生中的高峰时间。 一天,有一伙猎狮、虎的人来到附近,见我在鳄鱼出没的沙地上静坐,离我几公尺外甚至还有几只鳄鱼躺着。猎人趁我在静坐,没有注意的常儿,拍下照片送到报社。不多久,许多报纸相继刊出了这件新闻。那个时候,卡维皮坦的香卡阿查尔亚(the Shankaracharya of Karvipitham 注一)正在寻找继承人。他们派了几位饱学之士(Pandits)在远处观察我的日常生活。他们晚上住在村里,白天就来观察我的一举一动。他们也向别人打听我的消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彻底的调查过我的经历后,他们来到我身边,努力的劝我要当香卡阿查尔亚。当时的香卡阿查尔亚是古诃提博士(Dr.Kurtkoti)。他智识极高,也是著名的梵文学者。他与印度领袖泰拉(Tilak,Gitarabasya [注二]的作者)交往甚密。人家带我见古柯提博士,他非常喜欢我。我回去面见上师,得到首肯,我才接受了这个职位。经过一连十八天的庆祝典礼,我正式就任为香卡阿查尔亚(Jagat Guru Shankaracharya)的继承人。我接到世界各地地数以千计的祝福电报,其中包括了教宗及其它的灵性领袖。我对这些很不习惯。六个月来我与世隔绝,生活宁静,前后相形之下有如天壤之别。我还不到三十岁,他们却要我负起这么大的责任。 古柯提博士深信社会宗教改革,所以他把与其它政教领袖通讯的珍贵数据文件都移交给我。我得与各类团体、首长会面,除此之外还要到各地去演讲,行程排的满满;偶而不太忙的时候,人们又往往从早到晚不停的求见,求我祝福。这可真难办,我变得毫无自由了。我忖道:“我简直没法抽出时间静坐、修炼;整天都要祝福别人。这样妥当吗?”我一点也不快乐。我的良心说道:“你不是为了这个而出家的。走吧!”过了两年,我口袋里一毛钱也没带,就跑走了。前一天我还有大厦可住,有许多力轿车可供驱驰,而第二天我除了这一身衣服外,一无所有。我想要回喜马拉雅山,虽然我没买车票,我还是乘上了火车的三等车厢。因为我依旧穿着昂贵的香卡阿查尔亚的衣服,火车上的人必定很想知道这是从哪里偷来的。车长来了,我没有钱,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到了下一站他便赶我下车。搭车不买票,我从来没犯过这种罪。我只是低着头,依言下车,并低声下气的说道:“多谢您没告发我。” 香卡阿查尔亚的门人、信徒,完全不了解我为什么要抛弃尊贵的地位。他们认为我放弃了应负的职责。因为我在那里从来没有快乐过,就决定不再回去了。 我回到上师身边,他说道:“现在你明白了世俗的诱惑是怎样的随着出家人罢,俗世是如何的吞没了有灵性的人。你已经经历过地位、声名,而又能舍得抛弃,现在谁也影响不了你了。人们想从灵性导师那儿得到许多东西。提升人性,启蒙灵性,这是你要为大家做的;但是千万不要忘记了自己要走的路。 注一:香卡(Shankar)在印度各区设立了四所教育机构,在他晚年的故居设立了第五所机构。这些机构的主持,是印度公认的灵性领袖,他们的职位相当于天主教的领袖。 注二:基塔拉巴思雅(gitarabasya)是一本提倡行动瑜伽的书。都认为这是当代对博伽梵歌(Bhagavad gita)的最好的一本批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