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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巴珠仁波切的回忆(华智仁波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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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25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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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发表于 2023-9-10 12:08:4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昨天发了一篇我的皈依师大和尚的文章,很多人都说很感动。

    今天我也转发一篇感动我的文章。这是我的另一位上师,巴珠仁波切。

    佛爷圆寂于2008年。十五年来,对我来说,他仍然好像从未离去。

    佛爷的圆寂,给了我很大的震撼、也给了我很大的信心,一个真正的修行人该如何面对死亡。佛爷的心无所忧惧。

    如师兄所说:佛对待一切人平等,悲愍众生,无分亲疏贵贱,如同自己的子女,无不可献。凡我所见,凡我所知。

    我能想起的,是佛爷对这个对那个对每个的好。佛爷对每个人的好,都是对我的好;对我的好,都是对每个人的好。

    圣者无时无刻不在加持我们。
    这个月,我的上师巴珠仁波切·吉美日比多吉将圆寂满五周年。五年前佛爷圆寂前后,我去了佛爷的家乡阿日扎两次,一直没有记录过这段经历,如今写一点。          前一段时间,我的一位同事,生下第二个女儿后未满两个月,丈夫外遇提出分居。拖了大半年,终于离婚,两个女儿由她带。很痛苦,很迷茫。她找我聊过几次。最近一次见她,临了我和她说:“不要担心,我每天都为你祈请呢。”她眼中一下充满了泪。我眼中也充满了泪。我想我的上师巴珠仁波切。         大约07年,佛爷来北京,我常去赖在佛爷房间里。有一次,一位母亲为自己坐牢的儿子来找佛爷。据说他们一家都是佛爷的弟子,比较生疏,估计有求才来。佛爷安慰过后,说:“我天天都为你们念经祈请呢。”我那时入门不久,心想:“这种结缘的弟子成千上万,怎么可能一一为其祈请?而且这弟子还作奸犯科,大概是敷衍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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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10 12:10: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格力琼寺 于 2023-9-10 12:12 编辑

    08年去阿日扎,离开前和佛爷说话。佛爷嘱咐了一番。最后说起我将到杭州工作,工资挺高,佛爷很高兴。我那时到处跑,找不到工作时佛爷也担心。说起另一个四处浪荡的师兄,在成都有了份工作,每月工资一万,佛爷很高兴,指着自己的心说:“我一直都担心着他呢。”

            那是在阿日扎里唯一一次能凑到佛爷床前说话,两周后佛爷就圆寂了。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里,佛爷在北京时接见弟子,看着精神好,一回到阿日扎,就几乎起不来床了。隔一小段时间就有剧烈的呕吐,仅听声音都感到痛苦。佛爷不让我们靠近床前,要顶礼就去佛堂。佛爷的侍者吴之和我一起到阿日扎的当晚,也开始呕吐。第二天在院里,他吐着吐着,突然一歪就倒在我怀里,昏过去了。是看到佛爷的样子伤心过度。
    佛爷直到生命最后一刻,天天为每一个弟子祈请,原来是真的。为概念上的芸芸众生祈请,好像是很轻松的。我们也容易蒙混自己。但为一个一个具体的人祈请,就要把心念落到实处,心才会发生改变。

           我试过。你也可以试一试。很简单。每天只需要一分钟,为你所知在受苦的人,希望他们得到暂时和究竟的安乐。我们的心念动得如此之快,一分钟足够你想起所有你有印象的你希望他快乐的个人或群体。每天就是这么一点点,经年累月,会带来改变。你会越来越容易感知到自己和他人的苦与乐,心更柔软,态度更坚定,并将迟早转化为行动,给这个世界以支持。 在08年上半年得知佛爷患癌症后,弟子纷纷来拜见,多时一天有十几波人,从上午到傍晚
    佛爷的肝部有一个巨大的肿瘤,直径十八公分。在佛爷的荼毗中,烧了几个小时后,遗体中有一大团东西脱落,发出很大动静,应该就是那个肿瘤。我们无从得知,这在身体上是什么感受。佛爷常说:“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在北京的时候,佛爷一直未示现身体的疼痛,总是很平静。除了吃不下饭这点让弟子揪心外,其余也不像个病人。面对来访的人,总是微笑着宽慰,并尽力满足对方的愿望。有头次来的年轻人,请佛爷为其编一个金刚结,佛爷也当着很多人耐心一点点编完、赠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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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9-10 12:11:42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北京时,佛爷在床上靠着枕头半坐,腿在被子下盘着,一天到晚保持这个姿势。傍晚难得屋里没旁人时,侍者劝佛爷:要不要散开腿稍微休息一下?佛爷示意:没事,不疼。这时我才记起,那个肚子里,有一个巨大的肿瘤在挤压着五脏六腑。

            到阿日扎,看到佛爷日夜呕吐,才对病痛有些理解。佛爷的女儿秋措有次说:阿爸去解手都不让我们陪(厕所就是院外一个大坑),昨天摔下去到坑里起不来,过了好久我们见人不回来,去找才发现。

            圆寂前一个月,佛爷的气色好起来,能下床坐一会儿,吃饭也多起来,甚至走到普康寺去坐坐。家里人去请了德格一个非常有名的藏医来看。那位医生原本不到外地出诊,因为佛爷是有德的修行人,才来给看病。验尿之后,医生说:“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从尿相来看,这分明就是一个死人;但他又活生生的坐在这里和我讲话。这样的大修行人,是自主生死的,他想活下去,就可以活下去,你们还是祈请吧。”
    佛爷最后一面,我也祈请佛爷一定好起来,还要来杭州传法,佛爷慈悲应允。然后,就我下一步要去喇嘛岭,佛爷又如对子女出行一般交待,怎么走,走几天,还有去工布(林芝)要小心啊,不要吃藏族人的饭(工布有些传统中的人会给路过者下毒)。以致于离开阿日扎时,我满心欢喜,认为佛爷会好的。途中一位师兄打电话询问情况,我都说,会好的,佛爷答应了。

           让我印象深刻的,是生命最后一段,佛爷的眼神。佛爷的儿子,两岁的小扎西在爸爸膝头爬时,佛爷托着他的小脚丫摩挲,默默无语。眼神并没有任何不舍、担忧或遗憾,清澈中只是慈爱。佛爷生前的最后一张照片,已经预知几天内要入寂而搬到佛堂里,那眼神仍是明明澈澈,毫无散乱,凝望着虚空,让人想起莲师的如我一般像。

           那样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永远记得。我和佛爷的女儿、儿子在院里玩耍。院里长满了半人多高的草,我们嬉笑打闹累了,半躺在斜坡上。那样山花烂漫的季节啊,天地间盈溢着生命力。我一仰头,正看到久违的佛爷,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望着我们。

           阳光太灿烂,我什么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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