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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六祖慧能传》 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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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9 21:43: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影片《六祖慧能传》 摘录



五祖:来这里多久了?

慧能:八个月了

五祖:干这么久活累不累啊?

慧能:弟子以心役物而不以物役心,所以不觉得累。,,,请问师父,何为“无生法忍之究竟”?

五祖:无生法忍是无法忍,破除了我执法执,归向中道,不退转境界,非善非恶,无念无无念。你能够提出这个问题,证明你已经参透了出关、重关两个关口。如果你能体悟不生不灭的境界,那就冲过了第三关牢关了。你就大彻大悟了,你明白吗?

、、、、、、、、、、、、、、、、、、、、、、

神秀(对二师弟说):象你我这种资质的人,只有用坐禅的方法才能帮助我们除去心中的杂念,寻求到真性自我,不用坐禅的方法根本见不到自性。不要再心生妄想了,好好禅坐吧!

五祖:世人从来看不破生死一事,荣生哀死,自古皆然,自性被迷住了,还有什么福德可以救你们呢?你们各自反省一下,看看你们自己的智慧,用你们真正的本心观照,做一道偈语拿来给我看看。切记一切禅的精髓不在枯木寒野,槁木死灰,一定要运用思想才能发挥智慧。

神秀: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佛拭,勿使惹尘埃。

五祖:是你写的?

神秀:是的,我是想用这首偈语,求师父慈悲指点我这些年修得了多少智慧?

五祖:偈诵的本意很好,可是你还是没有见到真如本性,也就是说你还没有能够真正的入门,这样的见知恐怕很难达到您修学无上菩提的境界。

神秀:师父,那我欠缺的是什么?

五祖:无上菩提须得言下识自本性,见自本性,不生不灭,也就是说你还没有能够真正的完全了悟自性。神秀,了解别人是聪明,看清自己才是智者。

、、、、、、、、、、、、、、、、、、、、、

六祖: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五祖:你捆这腰石有多久了?

六祖:从到槽房就捆了。

五祖;不觉得辛苦吗?

六祖:习惯了。不加腰石我重量不够,会耽搁舂米的工作。

五祖:很好,为了工作不惜劳苦身躯,若为佛法定然也可以舍却皮囊了。

,,,你就是禅宗第六代祖师,广度众生,弘扬佛法,让佛法永世不朽。

、、、、、、、、、、、、、、、、、、、、、

六祖:师父还是我来摇橹吧。

五祖:现在是我度你,该我摇橹的。

六祖:不!迷时师度,悟时自度!现在我已经开悟了,我来自度吧!

五祖:对,你不但要度你自己,还要广度有情。你虽然已经悟得自性,但是不要急于弘法,要知道,禅宗顿悟法门不是一般人轻易就能接受的。临别之时我有一首偈诵要送给你: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亦无种,无性亦无生。

(你这一去,前途有多少艰辛困苦,但不经一番寒彻骨,焉得梅花扑鼻香。)

、、、、、、、、、、、、、、、、、、、、、

五祖:菩提自性,本来清净,但用此心,直了成佛。慧明,佛法随缘,不可强求。

慧明:你说你得了师父的心法,那你说给我听,如果能说服我,我就不动衣钵。

六祖:心中只要排除一切尘缘妄念,不思一切善,不思一切恶,先能控制自己的心念,因为万法原本就是在自性里。

慧明:就这么简单?那祖师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密语密意又怎么解说?

六祖:任何的密语密意就是求了解自性的本心。等你了解自性本心,心中佛性彰显,你就是佛,佛就是你,这个是没有分别的。

、、、、、、、、、、、、、、、、、、、、、

六祖:被猎人队救,想:猎人队中时时都在跟野兽以命相搏,正是常见生死的所在,而我正巧被他们所救,莫非这是天意要我在这里了悟生死之理吗?

翠翠:你不在属于我的猎物了,你可以和熊飞公开对抗了。

六祖:对抗并不能改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有变得更加仇恨,所以我不想对抗熊飞。

翠翠:难道你看不出来,在我们这里只有强者才可以生存?

六祖:我知道,但是我心目中的强者跟你不一样。只有平凡才是真正的强者。浪花虽巨但瞬间消逝,山洪虽猛,但片刻无踪,岂能奈何大海,取山毫发呢?

六祖:当你们期待我吃肉的时候,每个人的心里都看到我吃肉的样子,人看到的一切都是心灵的景象,当你们要我吃肉的时候,我拿起肉来,你们已经在想我吃肉的样子了。这样以来,我不是已经吃给你们看过了吗?

六祖:为什么你刻的每一个木像都没有脸孔?

猎人:因为我不知道刻上谁的脸才是最合适,所以干脆让他们没脸。

六祖:难道在你的心里就没有一个景象吗?

猎人:那你要我刻什么呢?神佛吗?庙里太多太多所以我不刻,美女吗?再美的美女,也免不了明曰黄花,白骨一堆。与其一样的人像感伤难过不如不刻。圣贤吗?古之圣贤我没见过,今之圣贤我尚未见到,你说说看刻谁呢?

六祖:你很尊重你自己的刀,所以你应该用你自己的刀刻出自己的像,你求的是完美,那每一座像会随着你而有生命而更完美。

猎人:你到底是谁?怎么懂这些道理?

六祖: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了解你自己。

、、、、、、、、、、、、、、、、、、

五祖:一灯能除千年暗,一智能灭万年愚。莫思向前,已过不可得,常思于后,念念圆明,自见自性。善恶虽殊本性不二。

六祖:人生在世应该避免烦恼,何必自寻烦恼呢?就算我指告了他又怎么样呢?我们之间的怨仇还是无法解开。只有从心里化解开误会才是上策啊。

翠翠:什么,你想让熊飞改邪归正,简直是做梦,他的心是黑的。

六祖:不,熊飞的心并不坏,只是被世俗的利益所蒙蔽,只要能替他拂去这层尘雾,他会是个好人,是个好朋友。

六祖(对老虎):你是前世做错事所以才会投胎做畜生,前世不修今世修,记住,千万不可伤人了。

五祖:不识本心,学法无益,若识自本心,见自本性,即名丈夫,天人师,佛。

、、、、、、、、、、、、、、、、、、

小僧1:看风动了。
小僧2:你错了,明明是幡在动。
小僧1:风不动,幡怎么会动?所以是风动。
小僧2:风在哪里,你看得见吗?看见的只是幡动。
小僧1:幡动是因为风动,风不动,幡也不会动的。
小僧2:明明只有幡在动,偏要说风动,你胡说八道。
六祖:两位请听我说,这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是两位的心在动。

方丈:行者所见即是,适才所说,实为悟道之语。

六祖:不敢,心净自明,万众印染于心,所见风吹幡动,自然是心动。


方丈:出家之德: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念佛如是,礼佛常请,而今专情,拜辞国王父母养育之恩,后不拜也。

第一刀:断除一切恶
第二刀:誓修一切善
第三刀:愿度一切众

金刀剃下娘生发,除去尘劳不净身,园顶方袍僧相现,法王座下又添孙。

礼佛三拜

六祖:顶礼师父三拜

师:一拜

、、、、、、、、、、、、、、、、、

六祖讲法:智慧本来是人人都有的,只是各人的心都被各种的欲念所迷住了,不能够自觉自悟,也就不能够自见自性。

听众:大师讲得太深奥了,我听不懂。

六祖:是吗?那我说段故事给你们听:昔年达摩祖师见梁武帝时,梁武帝问:朕建造庙宇,抄写佛经,广设斋会,更供养了许多比丘和比丘尼,究竟有多大功德呢?达摩祖师答:任何功德都没有。 梁武帝:何至于没有一点功德?达摩祖师:圣上执着有为,心存邪见,不识真正法性,建庙、布施、供斋,名为求福,但不可将这福报当成功德。什么才是真功德呢?

六祖:所谓功德,是要自己净其智虑,空其实体,不着功德之相,然后才可以得功德。人由于贪嗔痴慢等的作祟,淹没了般若大具,在付出的时候常盘算着要有多少回报,然而施才助人,造桥铺路,只是修福,与功德是完全不同的。连修佛多年的梁武帝都不免为欲念所趋迷,况且我们凡俗之人呢?所以我们更应该注意心性的调理,行为的磨练而修养心性。

僧:烦请师父告诉我们二祖断臂求法的精神。

六祖:二祖为了向初祖达摩大师求法,曾在雪地跪了三天三夜,

达摩祖师:佛法的奥妙岂是你这一点点心意就可以求得到吗?

二祖:弟子志心求法,生死已置之度外,请求师父开示弟子。(说罢断臂)

达摩祖师:你究竟求什么呢?

二祖:我的心已经茫无所寻,请师父帮我安心。

达摩祖师:把心拿来,吾为汝安!

二祖:即使求心,我也得不到。

达摩祖师:既然是无心可取,又怎么说心绪扰乱你了?我已将你心安好了。

、、、、、、、、、、、、、、、、、

武则天请他,不去。

六祖:我只能告诉你心法的要旨:对一切善恶都不去思量,自然回悟入清净心体,澄明常寂,妙用无量。

臣:大师被尊为国师,不是可以更好弘法吗?

六祖:弘法利生要因缘和合,有所为而为就成为落俗的妄想了。

臣:知道圣上是为有心人,为何不指点圣上呢?

六祖:指点只是给你一个方向而已,路仍然是你自己要走的。当年五祖传我心法,见悟非悟,知悟如修,但若非在猎人队中的磨练,又怎能得知不在困中岂能脱困,未曾有迷,岂能有悟的道理?只有自己体会,才能自悟明道。

武则天:代朕谢禅师,不来即来,无法即法。朕受教了。

后六祖所居寺庙被赐名国恩寺。

六祖(将圆寂时):你们难过什么,修行那么多年,难道还不懂毁誉不动,哀乐不生的道理吗?看来只有神会悟到了佛法的真义,我灭度后,依嘱修行,就好象我在世曰一样,倘若违背我的教法,纵使我在这个世间也是没有用处。

僧:那么心法呢?(得闻衣钵不再传)

六祖:只要照着经文行事,处处都是心法。你们只要记住,如果能了悟自己的心性,众生就是佛,自己的心性如果迷失,佛就是众生。
[我和六祖感应最强了,可能由于都是广东人吧,呵呵!!发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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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19 21:49:00 | 显示全部楼层
慧能(638~713)



  慧能,是中国禅宗的第六祖。俗姓卢,先世河北范阳(今涿县)人,其父谪官至岭南新州(今广东新兴县东),唐贞观十二年(638)生慧能,遂为广东新州人。慧能幼年丧父,后移南海,家境贫困,靠卖柴养母。有一天,能在市中,闻客店有人诵《金刚经》,颇有领会,便问此经何处得来,客人告以从黄梅东冯茂山弘忍禅师受持此经。他因之有寻师之志。咸亨初(670),他把母亲安顿后,即北行。到了韶州曹溪,遇村人刘志略,引其出家之姑无尽藏尼,持《涅槃经》来问字。慧能说:我虽不识字,但还了解其义。尼说:既不识字,如何解义?慧能说:诸佛妙理,非关文字。尼闻其言,深为惊异,遂告乡里耆老,竞来礼敬,即请慧能居于当地宝林古寺,称他为卢行者。

  慧能在宝林寺住了不久,又至乐昌西石窟,从智远禅师学禅,智远劝他到籄E梅东禅寺(寺在黄梅双峰之东,亦称东山)去从弘忍受学。慧能于咸亨三年(672)到了黄梅东山,弘忍见着他即问:居士从何处来,欲求何物?慧能说:弟子是岭南人,唯求作佛!弘忍说:你是岭南人,又是獦獠(当时中原对南方少数民族的矨E呼),如何堪作佛?!慧能说:人有南北,佛性岂有南北?和尚佛性与獦獠佛性无别;和尚能作佛,弟子当能作佛。弘忍遂命他随众劳动,在碓房舂米。

  慧能在碓房间踏碓八个月,当时东山禅众达七百人。相传弘忍有一天为了考验大众禅解的浅深,准备付以衣法,命各人作偈呈验。时神秀为众中上座,即作一偈云:“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一时传诵全寺。弘忍看后对大众说:后世如能依此修行,亦得胜果,并劝大众诵之。慧能在碓房间,闻僧诵这一偈,以为还不究竟,便改作一偈,请人写在壁上。偈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这句是较通行的记载,敦煌本《坛经》此句作“佛性本清净”),何处惹尘埃!”众见此偈,皆甚惊异。弘忍见了,即于夜间,召慧能试以禅学造诣,传与衣钵,并即送他往九江渡口。临别又叮嘱他南去暂作隐晦,待时行化。因此慧能回到广东曹溪后,隐遁于四会、怀集(今广西怀集县)二县间,过了十余年,至广州法性寺;值印宗法师讲《涅槃经》,因有二僧辩论风幡,一个说风动,一个说幡动,争论不已。慧能便插口说: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是你们的心动!大家听了很为诧异。印宗便延他至上席,请问深义,慧能回答,言简理当。印宗便问:久闻黄梅衣法南来,莫非就是行者?慧能便出示衣钵,印宗欢喜赞叹,即集众就法性寺菩提树下为慧能剃发。又请名德智光律师等为他授具足戒(按法性寺即今广州光孝寺。寺中有六祖瘗发塔、菩提树、风幡堂、六祖殿诸古迹)。两月后,慧能即于寺中菩提树下,为大众开示禅门,说般若波罗蜜法。

  不久,慧能辞众归曹溪宝林寺,印宗与道俗千余人相送。那时,韶州刺史韦璩仰其道风,率同僚入山请慧能入城,于大梵寺讲堂为众说法,兼授无相戒。僧尼道俗集者千余人,门人法海编录其法语,又加入后来的法语,即世所行《法宝坛经》(今世流通的《法宝坛经》有四本:一、敦煌本,二、惠昕本,三、德异本,四、宗宝本。参照本书“法宝坛经”条)。从此以后,慧能在曹溪宝林寺说法三十余年。其间,中宗曾请慧安、神秀二师于宫中供养,并问禅法。二师皆说:南方有能禅师,密受忍大师衣法,可就彼问。神龙元年(705),中宗即遣内侍薛简往曹溪召他入京。他以久处山林,年迈风疾,辞却不去。薛简恳请说法,将记录带回报命。中宗因赠摩纳袈裟一领及绢五百匹以为供养。并命改称宝林为中兴寺,由韶州刺史重修,又给予法泉寺额,并以慧能新州故宅为国恩寺。延和元年(712)慧能回至新州小住,命门人建报恩塔。先天二年(713)圆寂于新州国恩寺,世寿七十六。弟子等就在那一年迎其遗体归曹溪。宪宗时(806—820)赠以大鉴禅师谥号,柳州刺史柳宗元为撰《曹溪第六祖大鉴禅师碑并序》。元和十年(815)刘禹锡因曹溪僧道琳之请,又撰《曹溪大师第二碑》。从达磨六传而至慧能,故一般称他为六祖大师。慧能的遗体未坏,弟子方辩裹紵涂漆于其上,形象生动逼真,现存于广东曹溪南华寺(即古代的宝林寺)。中国禅宗从达摩始百余年间皆以《楞伽经》相印证,故亦称为楞伽宗。达摩的三传弟子道信开始兼以《金刚》等经为典据,到了慧能即以文句简单的《金刚经》义代替了《楞伽经》,其目的在于摆脱名相烦琐的思想束缚,而单刀直入求得开悟。

  慧能本与神秀同为弘忍门下的大弟子。但因对禅的看法不同,后来遂分为南北二宗。北宗禅法多弘传于北方贵族阶层,南宗初行于岭南一带.后由慧能弟子神会于开元十八年(730)在洛阳定南北宗是非大会上,极力批评北宗禅为“师承是旁,法门是渐”,影响所及,北宗的蔄E力遂逐渐衰退。

  慧能的禅学思想,见于其弟子法海集记的《法宝坛经》。此经后来曾被神会系一度改编作为传宗的典据,故其中夹杂后起之说,但大体上还可见到慧能主张是舍离文字义解,而直澈心源。他说这种境界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又说:心量广大,遍周法界,去来自由,心体无滞,即是般若。一切般若智,皆从自性而生,不从外入。若识自性,一悟即至佛地。

  慧能的禅法以定慧为本。他以为定是慧体,慧是定用,犹如礎E光,有礎E即有光,礎E是光之体,这是所谓定慧一体观。他又认为觉性本有,烦恼本无。直接契证觉性,便是顿悟。他说自心既不攀缘善恶,也不可沉空守寂,即须广学多闻,识自本心,达诸佛理。因此,他并不以静坐敛心才算是禅,就是一切时中行住坐卧动作云谓里,也可体会禅的境界。这就不同于北宗的教人静坐看心,以为那样将心境分为两截,不能契自心性而生智慧。他教人只从无念着手,并不限于静坐一途。

  慧能强调“见自性清净,自修自作法身,自行佛行,自成佛道”。因此他对于当时僧俗念佛愿生西方的净土法门,另有一种看法。他对韦刺史开示说:“人有两种,法无两般,迷悟有殊,见有迟疾。迷人念佛求生于彼,悟人自净其心。所以佛言,自净心净,即佛土净。凡愚不了自性,不识身中净土,愿东愿西。悟人在处一般。所以佛言:随所住处恒安乐。使君但行十善,何须更愿往生?”

  慧能的弟子很多,《景德传灯录》及《传法正宗记》皆载有嗣法四十三人。《法宝坛经》说有门人十人,《祖堂集》列举八人。但是最著名于后世的,即青原行思、南岳怀让、荷泽神会、南阳慧忠、永嘉玄觉五人。他们得法后,都各成一家。其中以青原、南岳二家弘传最盛;南岳下数传衍为临济、沩仰二派;青原下数传分为曹洞、云门、法眼三派,形成了禅宗五派法流。此外,《僧传》、《传灯录》所未载而见于金石著录者有净藏(675—746),也是六祖知名弟子,他把南宗禅传入嵩山(《金石萃编》卷八十七《净藏禅师身塔铭》)。
(林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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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19 21:55:00 | 显示全部楼层
弘法利生要因缘和合,有所为而为就成为落俗的妄想了。


这句很受用,一切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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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19 21:57:00 | 显示全部楼层
对一切善恶都不去思量

受用!善恶皆佛!!莫会错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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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19 22:13:00 | 显示全部楼层
以下是引用 kangkewen2005-12-19 21:55:26 的发言:
弘法利生要因缘和合,有所为而为就成为落俗的妄想了。


这句很受用,一切随缘!


为什么高人知道过去未来?不坏缘,不入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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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19 22: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六祖出山

作者:(格老)


唐龙朔二年初秋,位于岭南分界地大庾岭的山道上,急匆匆地走着一位年青人,他形单体瘦,面庞清秀,但眉宇间隐含了几分焦虑,当他远远看见岭上那块大石碑时,紧锁的眉头才舒展开来,轻轻叹了口气,总算到了岭南,再有几天就到家了。这时他才轻松地观赏起秋天大庾岭的景色,天空蓝得透明,万里无云,山林清翠,层峦叠嶂,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景色,从记事起他就与山林为伴,和鸟兽交友,一年前他就是沿着这条山道去拜见禅宗五祖弘忍大师的,光阴似箭,如今他背着法师传授的法衣和以后佛法由你大行的嘱托南下,那种欣喜的心情又被压上沉甸甸的石块,一路的风尘与险阻又扰上心头,心静自空,他驱赶开刹那间的烦恼,想喝点水在界碑处休息片刻再赶路。
隐约间,他听见岭下有人群的喧嚣声,似真似幻,时大时小,他刚在山边的小溪喝了几口泉水,就听见粗哑的吼声,“慧能,你往那儿跑?”
慧能一听喊叫就知道追赶他的正是寺里有名的武僧惠明和尚,惠明俗姓陈,出家前曾做过四品将军,受佛感染,放下屠刀,遁入佛门,他与神秀缘分最好,自然对法师授慧能以衣钵不服,他又武功高强,还带有一批武僧,十个慧能也不是他的对手,慧能急忙躲进路边的树丛中,这时才想起他的包袱,还丢在界碑石边,想取回也来不及了。
惠明赶到题有大庾岭三个大字的石碑前,山风吹拂,林木轻摇,不见人影,只见地上有个蓝皮包袱,这不是慧能的吗,他解开一看,不知是太阳刺眼还是赶路急了,只见包袱里金光闪闪,他一看,这不就是法师信物袈裟吗?他心内狂喜,急忙去拾袈裟,但那包袱却在地下生根似的,丝毫不动,他这才醒悟,这是佛意,忙双手合掌,嘴念南无阿弥陀佛数遍,才定下心,朝周围山林扫了几眼,他肯定慧能就在附近,没有走远,扯开嗓门喊叫,
“慧能,你出来,我不是为法衣来的,是为佛法来的。”
慧能这才走出树丛,“法衣只是佛的象征,怎么能靠武力来夺取呢?”
“你不知道,你走后寺里乱了,众僧人听说法师把衣钵传授于你,都不服气,要追回袈裟,我带着几十个武僧弟子,找你两个月了。”
自慧能月夜晚离开东山寺后,一连数日,五祖不再登坛讲经,众僧人都十分疑惑,大弟子神秀以为法师身体不适,进方丈问候,见法师印堂红亮,有些奇怪,问法师为什么不上堂说法,法师看了弟子一眼,“明天,我将上堂说法。”
次日,五祖面对众弟子,慎重宣布,
“我的道法已经传授,没有什么好讲的了。”
神秀本以为法师将传授衣钵,正暗自欣喜,便问,
“法衣传给谁了?”
“能者得。”
五祖说完下坛默然离去。
经堂像开锅一样,吵作一堂,五祖把衣法传给谁了?谁是能者,是法师在考验众弟子吗?突然有个粗嗓门叫起来,
“能者,莫非是那个抱石舂米的卢行者?”法师给他起的法号慧能。
这下众僧吵得更厉害了,除了众望所归的神秀,还有十大弟子,怎么也轮不到那个舂米僧,大家商量好去追赶跑了的慧能,神秀对惠明说,一定要夺回袈裟,不然会玷污禅宗的名声。其实他心想的他最有资格登上禅宗六祖的宝座。
慧能虽然没有亲历那种场面,但对惠明的心情十分理解,
“你既然是为法而来,就应清除杂念,我会为你说法。”
惠明因刚才的鲁莽和贪婪急得脑门上汗水直淌,这会经山风一吹和慧能的劝说才清醒下来,怔怔地看着慧能,这个不过在寺里做了年把的行者、苦行僧,怎么就得到五祖的喜欢呢?怎么就成了许多僧人向往的禅宗传人呢?
“不思善,不思恶,这才是你惠明的本来面目,对吗,师兄?”
惠明一听呆了,佛家不是讲四大皆空,性无善恶吗,自己修行多年怎么连这个都要提醒,顿时豁然开朗,眼前这个小个子慧能在他心里高大起来。他又有些不甘心,
问道,“五祖还有什么密经传授给你吗?”
“说出的话,就不是秘密,你若返回,你就是秘密。”
慧能嘱咐惠明,佛法无边,不必回东山寺了,遇到有缘处,自是修行界。惠明与慧能分手告别,见到了山下等候他的众武僧,说岭上并无人影,追赶慧能的僧人才散去,惠明也就此离开了五祖,另择地修行了。
  
2
  
一年前当慧能历经千辛万苦,靠打柴做工才来到黄梅东山寺时,步入山门,他就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了,东山又名冯茂山,位于长江北面,与庐山遥相对映,海拔虽然只有500多米,位于大别山主脉的尽头,孤峰突出,山势层层叠叠,青松翠竹,流泉飞瀑,长年云雾缭绕,远离尘世,空灵纯静,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慧能沿着山间小路,经过小桥,远远望见翠绿丛中有股圣洁的云气漂浮在空中,到寺前时,只见山门巍峨,几重建筑层层而上,香火鼎盛,钟罄悠然,众僧人秩序井然,他心里对弘忍法师又多了几分尊敬,也为自己来拜五祖的决定感觉欣慰。
他第一次听说弘忍法师是个偶然的机遇,他正在镇上卖柴,有个官家模样的人看中了他的一担柴,他将柴送到柴房正要离开时,经过厢房,突然听见一阵非常悦耳的诵读声,他的脚停下了,迟迟不肯走开,心内似有一股暖流涌入,这经书他非常陌生好像又很熟悉,等读经声停了,他问那位穿戴珠光宝气的夫人,
“这是什么经?”
“《金刚经》。”
“跟谁学的金刚经?”
“向蕲州黄梅冯茂山弘忍法师学的,他道行高,劝众生持佛法,只要诚心学法,就能见性成佛。”
自此,他内心的佛缘一天天增长,内心时刻有种冲动,只要听到诵经念佛,他都要去看去听,虽然他不识一字,但《槃若》、《金刚》、《楞伽》等经书都是过耳不忘。他很想去找弘忍法师,可是由于路途遥远,家中有从小守寡将他养大的老母,有妻子儿女,一时难以割舍,只是去附近乐昌的西石窟,想依附智远禅师修行,可智远禅师只与他交谈了几次,告诉慧能,“行者,你不是平常的龙,我看不清你,我比你的智慧差远了,你还是找五祖求道吧。”
几经挫折,慧能才来到东山,来到他朝思暮念的弘忍法师身边。
弘忍法师平易近人,对新来的不管是挂单的僧人还是修行的行者,都要见上一面,亲授佛法,当弘忍法师见到慧能时,见他身材矮小,眉毛粗黑,眼大鼻隆,象貌奇特,但眉宇间透着信心和毅力,眸子里布满慈悲和智慧,就想考考他的见识,
“你从什么地方来?”
“我从岭南韶州来参见法师。”
“岭南人没有佛性。”
“人有南北之分,佛性没有南北之分。”
五祖心头一喜,果然有些见识,“你想学什么功德?”
慧能说,“我愿意做最苦的活,抱石舂米,供奉僧众。”弘忍点点头,安排他做苦行僧,天天抱石舂米,慧能没有半句怨言,天天干活,日日修行。
寺院的生活单调而又枯燥,二课三诵,讲经念经,暮鼓晨钟,清茶素饭,缁衣芒鞋,寺院的清规戒律非常严格,比丘出家要遵守二百五十戒,而比丘尼却要遵五百戒,虽然慧能还没剃度,但他自觉以菩萨戒要求自己,一些与慧能同做苦活的行者,想法各异,有的为躲避官府或仇人,有的图寺院有饭吃,也有的出家学佛,有的想长生,有的想成佛,有的想赎罪,都想得到大德高师的指导。东山寺有好几百个僧人,来自大江南北,可以说是人才济济,其中最为五祖喜欢的有十个弟子,最为他看重的是神秀。神秀与玄奘是老乡,河南陈留人,年青时学过儒学,后又喜欢佛学,四十多岁才拜五祖为师,对五祖必恭必敬,服侍五祖六年了,没有半点懈怠,神秀对禅的悟性也特好,与师风一脉相承,五祖非常推崇神秀,多次肯定神秀,还说过东山之法,尽在神秀,把禅宗衣钵付给神秀的意思非常清楚,众弟子也对这师兄很尊重,暗下已经把神秀看作禅宗接班人了。慧能刚来时,五祖还嘱咐神秀,你是我亲自传授的弟子,你也象我对你一样指点慧能。
神秀对不善言语,木讷不响的慧能并没看在眼里,他一天到晚就舂米,说是自己体重太轻了,还在腰间吊块石头,咚—咚—咚,一下又一下,一声又一声,一天又一天,打发他的岁月,石碓就是他的法器,咚咚就是他的法声,除了舂米,还扫地,去后山吸水,对去经堂听经从不主动,他还不是和尚,一般也不能进禅堂听法师宣讲。神秀认为五祖太看重慧能了,这个一字不识,只知做苦活的南岛夷(南岛夷,当时北方人对南方人的贬称)懂什么佛法呢?
他委婉地对法师说,慧能对佛经不感兴趣,除了五祖在东山奇峰上的讲经台上讲经外,他很少听经,也从来没见他向人请教,意思是五祖不必为他费心。五祖也觉得慧能与众不同,有些怪异,他从不主动向五祖求法,有天他来到杂院,见慧能正在舂米,问他,
“你天天只知舂米,何曾念经学法?”
慧能恭敬地说,“学法何须念经,衣食住行,舂米吸水扫地都是学法。佛自内性,何须外求。”
五祖听了大为震惊,这位弟子佛性极高,把学佛与人生、念佛与生活溶为一体,这与达摩大师说的禅两道,一是理,一是行,有什么区别呢?禅宗是靠外传还是内省来弘扬呢?那种花费大量时间与精力供佛像、设香堂、坐禅念佛的做法,只有达官贵人财主老爷才有金钱和时间做,穷苦百姓有多少人能做到呢?而慧能的做法不正是他长期思索的问题吗?他时年已六十多了,该是传授禅宗衣钵的时候了,可原想传给神秀的想法动摇了,慧能聪慧,但只是个行者,资历也浅,不会服众的,怎么办,他陷入了沉思。
  
3
  
东山的主峰白莲峰,像含苞欲放的莲花开放在天地间,莲花峰下是一片黄绿相间的翠竹,翠竹林下有块边长八米高四米的平整石块,台前有一块绿色的草坪,形成一个天然的讲经台,讲经台下,有一天然石洞,洞中可容十余人,洞前松杉林立,风景秀丽。天气晴好时,五祖就带着他喜欢的的十大弟子来此传道讲经,他非常赞同四祖道信的佛法,学佛修行得要个幽静的环境,当年四祖四处奔波,终于找到东山这个绝佳福地,如今经两代禅师的经营,东山法门已经享誉大江南北。
今天五祖把他的十大弟子还有些德高望重的法师,招到讲经台上。今天他不是讲经,而是举行一次特殊的考试,他想了几天,决定通过公开的方式来确定禅宗接班人,他要众弟子呈述自己的学佛体会,可以口述,也可以写经文或偈语张贴在经堂,让众僧评说,他想借此看看僧人的心态,也了解谁深得禅宗精荟。
神秀学通儒佛,又是五祖首席上座师,论学问,除了法师,东山寺再没人能与他相比,论人缘,他也是众望所归,他苦思冥想,连夜写一首偈语,贴在走廊的墙壁上: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神秀对自己的偈语非常自信,这是他多年学佛的心得,从佛祖菩提树下悟道得法,到达摩祖师面壁九年,弘扬禅宗,不都是勤修苦练的结果吗?
第二天一早,众僧人看了神秀的偈语,大多僧人都叫好,说这才是修行的正道,只有神秀能悟出这样的偈语禅机。而慧能听了,却淡淡一笑,“美则美也,了则末了。”
同门嘲笑他,“你懂什么,大字不识,在这里乱发狂言。”
“你不信我,我愿意和他一首。”同门都当他吹牛,没人理他。
夜半二更,他叫醒了与自己要好的一个童子,请他代笔,在神秀的偈语傍也写了一首偈语: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慧能的偈语也并没引起多大的反响,因为五祖对此的评价不高,说这偈语没见识佛性,而他对神秀的评价则是,按神秀的说法,可以修行得正果,明心见佛。一葆一贬,一高一低,众僧对神秀接班更没有异议了,谁知这竟是五祖的障眼法,他看了慧能的偈语,思前想后,认为慧能才是他要找的禅宗传人。他承认神秀光彩照人,也聪明能干,也会弘扬佛教禅宗,但他更欣赏慧能的内秀神定,心外无物,还有他不便说出的情感,他出生在穷苦人家,从小受尽人间磨难,而慧能也是历尽人间磨难,全家从范阳被流放到岭南,三岁丧父,与寡母相依为命,靠打柴为生,不识一字,却佛性非凡,不远千里来东山求佛,圆了师生的缘分,这也许是佛的安排。
五祖在决定以后还想再考验一下慧能,他夜间悄悄来到慧能舂米的碓房,只见他心气平和,神色安祥,而这几天,神秀的安祥脸色却掩饰不住那种欲望,他与五祖的眼神相会时有种逼人的眼光,他在期待什么,师生心里彼此了然。
咚-咚-咚,慧能一上一下专心致志在舂米,见五祖过来也没在意,他看了一会,问道,
“米白了没有?”
“白了,只是没有筛。”(师与筛同音,师生在打禅语)
五祖便以杖三击其碓,转身走了。
三更时刻,慧能悄悄来到五祖的方丈,倒身跪下,“请法师赐教。”
“半夜三更,你来做什么?”
“是法师嘱咐弟子来的。”
“你偈语中的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是何意?”
“一切万法,不离自性。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物。”
五祖长长舒了口气,他告诫慧能,“不识本心,学法无意。若识本心,见自本性,即名大丈夫天人师、佛。”
在小小的方丈里,五祖亲自拿出珍藏的袈裟,为他传授法衣,语重心长对慧能说,
“从今以后,你就是禅宗六祖了,弘扬佛法,好自珍重。”
没有众僧参拜,没有香火钟罄,没有念经颂佛,只见如水的月色倾泄在师生两人的身上,一片安宁肃穆,禅宗六祖就悄悄地诞生在这个寂静的东山之夜。
  
4
  
五祖将衣钵传给了慧能,却不能公开,他清楚神秀要抗议,众僧人也不会服气。禅宗历代祖师传授衣钵都充满了风风雨雨,有的不堪回首,他不能不谨慎从事。他像往常一样,坐禅讲经念佛,慧能也像原来一样舂米扫地吸水,日出日落,晨钟暮鼓,寺院一切照原来的节奏在运转着。只是在五祖传授衣钵以后的第三天,五祖和慧能悄悄地消失了,消失在那个月色阴沉的夜晚。
月亮挂在天边,在乌云中时出时没,山风清凉,拂人肺腑,两个身影出现在弯弯曲曲的山道上,慧能自走出东山寺时,就有种恋恋不舍的情怀,他从一个苦行僧成了众僧仰慕的禅宗六祖,但又不能现身传法,他像一阵风轻轻吹来,又似一片云悠悠离去,只有五祖陪着他,连他最要好的同门都没告诉,他心里有许多疑惑,为什么大讲色空的佛教也会门派众多?也会争名夺利?五祖为什么不把法衣传给他的大弟子神秀?为什么五祖不通过公开的形式把禅宗法衣传授给他,而要秘密传法,悄然离走?一个个为什么像蚂蚁一样在他心里乱咬,扰乱了他的心,他抬头看看五祖,月亮钻进了云层,群山没于黑暗之中,但五祖望着慧能眼光如炬,声音平静如水,
“你内心现在有罪孽感,被困惑填满,就像现在的乌云遮盖了月亮,其实佛门也如尘世一般,为贪、嗔、痴、慢、疑五毒所困,所以修行无止境,历代禅宗祖师也是如此,何况凡夫俗子。有些禅宗秘史也一直在困惑我,今天告诉你,也是佛缘吧。”
五祖不是像在讲课,而是在提问,他抛出的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像大浪撞击河堤,如雷电划破长空,在慧能心里产生强烈的震撼。
禅宗的神秘从佛陀传教就产生了,佛陀在灵山法会上,对着百万人天,不发一言,只是手拈一枝花,向大众环示一圈,众人都不解其意,只有大弟子迦叶,展颜一笑,佛陀就宣布,
“吾有正眼法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教,付嘱摩诃迦叶。”
拈花表示什么?微笑有什么意思,没人说得清楚,五祖用嘲弄的口气说,说句不敬的话,我有时怀疑这是佛祖与迦叶做的游戏,两人事先预谋的。
达摩祖师为什么要将法衣传给二祖慧可,他到底是回了天竺还是死在中国,也有许多疑问,达摩也有三个弟子,也进行了当堂考试,道副和道育都对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作了解释,慧可只是作礼叩拜,不说一句话,达摩说慧可得到他的真髓了。慧可得了法衣,但达摩却中毒死去,有人说达摩是自己服毒的,这不合佛教本义,佛教戒律之一是不杀生。也有人说达摩回了天竺,没有根据,他的灵塔在少林,但有僧人发现灵塔里面没有舍利子,只有一双芒鞋,一团迷雾。
禅宗二祖的境遇更惨,他本来是出身大族的读书人,精通儒学老庄,后迷上佛教,为求达摩收为弟子,坐禅八年不说,还砍下一条手臂,这符合佛教的教义吗?也有人说是他的同门师兄吹了他的臂膀。他成了二祖又怎样,几次受人暗算,七十岁了,又还俗,还装疯卖傻,出入茶楼酒店热闹街市,五祖怀疑他是以此来保全自己的生命。
三祖神璨更是神龙现首不现尾,做人学佛都很萧洒,他的《信心铭》华丽流畅,他把法衣早早传给四信道,那年四祖才二十多岁,三祖就隐姓埋名,不知所去了。
说到四祖,五祖充满崇敬,“我与四祖有前世因缘。”
当年四祖在黄梅破头山建立禅宗门庭,有一天,一位老道人来请教禅道,四祖说,你太老了,你转身再来,我可以等你。老道人来到江边,见一少女在洗衣服,便向她作揖,想借宿她家,少女说要听父兄的,老道人说,只要你点点头,我就进去问,少女点点头,老道人走了,少女从此怀孕生子,这个小孩长到七岁时,遇到了四祖,四祖收留他作弟子,给他起名弘忍,就是五祖。
听到这里,慧能被五祖离奇的身世感动,“那七岁,四祖就定了你做他的传人吗?”后面的话他没说,如果一切都是命运决定前世因缘,那学佛修行又有什么意义呢?
“禅宗虽然有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的传统,但达摩也说籍教凭宗,学习修行对于僧人同样是重要的。我跟四祖学佛十几年,但他到晚年才把禅宗衣钵托付给我,当时我心里还有些个不解,现在才知道他是在爱护我,我的同门兄弟有一百多人,有些佛性极高,都希望得到四祖法衣,四祖为了显示我的佛性高,还编了个故事,就是那个我七岁与四祖的对话。”
慧能听说过这个故事.
四祖在去黄梅的路上,遇到才七岁的五祖,见那小孩骨相奇秀,异乎常童,问他,
“姓什么?”
“姓即有,不是常姓。”
“是何姓?”
“是佛性。”
“你没有姓吗?”
“性空故无。”
如今五祖说出真相,慧能感慨万端,大师也要靠这些个俗世沽名钓誉的把戏来安抚众僧,令人难以置信。
师生边走边聊,直至东方泛白,他们已经来到长江边上,只见一轮红日喷薄欲出,江面上呈现七彩虹霞,江边一棵柳树下,泊有几只小船,五祖找来一只小船,把慧能送到船上,叮嘱慧能,“历代禅师传授法衣都经历了许多坷坎磨难,你也不例外,你得到我的法衣,前途还会有许多艰险,也许有性命之忧,你切记,在我涅槃以前,你不得传教,在我涅般以后,佛法将由你大行。”
慧能心潮澎湃,无言以对,合十默诵阿弥陀佛与五祖告别,一叶轻舟慢慢消失在万倾碧波之中。
  
5
  
慧能在大庾岭上说服了惠明和尚,躲避了众僧的追赶,不敢停留,步行数日,来到韶州,这是他的第二故乡,他在此出生,在此成长,但他却不能回家,他已经是出家人,与俗家的母亲妻子了然路人。但他又不能进寺院,他还是俗人,五祖叮嘱他,现在还不能出山传教,五祖的弟子特别是神秀还不会善罢甘休,他只有隐姓埋名,等待时机。慧能化名钱六,与韶州城外山区的猎户混在一起,猎户都有武器,又成群结队,混迹其中比较安全。但是这样,他还是被神秀的门人发现了踪迹,追杀了两次,他都晓辛逃脱了。慧能于是像游走比丘一样,居无定所,最后几年躲避到人烟希少,地理偏僻的曹溪山区。
慧能在曹溪安身得益于李强父女,那也是一次缘分。  
慧能刚回韶州,无处可投,无业为生,在韶州城外盖了个茅草棚,靠伐薪卖柴为生。
盛夏的一天,慧能正在砍柴,只听见嗖地一声箭响,一只野鸡扑腾了几下,落在前面不远的树丛中,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射中了,射中了。”随后一个小伙子朝野鸡落地的地方跑去,小伙子还没有走近野鸡,哎哟叫了一声,倒在地下痛苦地呻吟,慧能一看,只见一条赤白花纹相间的蛇钻进草丛,小伙子被蛇咬了。他过去一看,小伙子的右脚背有两个血印,凭他多年山林的经验,这是条毒蛇,不抢救小伙子有生命危险,他忙用嘴对准伤口吸出淤血,又用钵盂取来溪水,冲洗伤口,然后找来几味草药,揉碎敷在伤口上,扯下衣服上的布条包扎好,在他包扎时,小伙子的父亲才赶到,看到慧能满头大汗,非常感谢,这时小伙子也醒了,“秀姑,你怎么了?”“爹,我好多了,多谢这位大哥。”
那健壮的中年猎人叫小伙子秀姑,慧能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小伙子原来是位姑娘,她虽然包着一块蓝色的头巾,黑衣黑裤,微微凸出的胸脯,清秀的面容,仍然掩盖不住少女的风韵。
猎人名李强,住在曹溪一个山村,靠打猎为生,他见慧能救了自己女儿,非要请慧能去他家做客,慧能也想换个地方,就来到曹溪,一见就喜欢上这个地方。慧能和李强一家成了朋友,也得到众猎人的接纳。
在猎人的眼里,钱六是个好人,为人谦和礼貌,做事勤快,生活俭朴,吃苦耐劳。但他又是个怪人,无亲无友,不吃肉,不吃鱼,连看见蚂蚁都要绕道走,说他像和尚,又不见他念经颂佛,一个人住离村子有三里地的山林里,除了砍柴卖柴,就是静坐,常常坐在曹溪边发呆,不像个正常人,猎人中有人叫他傻瓜钱六,觉得他的神经有些不正常。只有李强一家对他不错,常常送些瓜果蔬菜给他。
慧能在曹溪安定以后,没有与猎户住在一起,独自在那高大的蒲桃树下结庐为庵,这是种高达七八米的乔木,叶阔椭圆形,对生,花白色,有芳香味,果实大如雀卵,成熟时变成黑色,味道很美,当地人叫做乌果,也把树叫乌树。在慧能的心里,这就是菩提树,在天竺称做阎浮树,当年佛陀曾在树下修行,被佛教教徒叫做思想树,此树树干坚硬光洁如玉,树枝如华盖,慧能孤身一人,坐在树下,内心常常充满欢喜,虽处荒郊野外,但周围风光秀丽,岭南的景色一年四季,青翠红绿,春夏的桃子、芒果、龙眼,夏秋的荔枝、香蕉,杨梅、板栗,那遍山的野花,还有清洌甘甜的曹溪水,那高低起伏的虫鸣鸟叫,都给了慧能快乐,他觉得自己要比禅宗祖师当年修行的环境好多了。
达摩大师面壁的那个山洞,干燥阴冷,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而四祖道信在天柱山参禅的石洞,环境更差,阴森潮湿,地下有爬虫,蚊子用把抓,石壁上还渗水。东山五祖参禅的石洞虽然不错,夏天闷热冬天寒冷,不似岭南这般暖和。心静自然美,心定自然凉,心安自然慧,心内有佛,佛在心中,心外无物,快乐无比。如果不是偶尔想起五祖的嘱托,如果不是每晚看看放在枕头下的法衣,他真的就想这样下去,何处无禅,何处无佛,为什么要和神秀争个高低,为什么要做这个禅宗传人呢?
大雁南来又北去,曹溪花开又花谢,十几年的光阴悄悄流逝而去,有天,他去附近的镇上卖柴,看见两个僧人边走边说,
“神秀法师如今在京城受到皇后的召唤,禅宗香火鼎盛。”
“神秀得五祖真传,五祖圆寂后,禅宗后继有人。”
他独处深山十几年,不知外面的变化,但他相信这是真的,那天他打坐念佛时,抬头见五祖正站在云端,朝他微笑,他正要跪拜,那云彩却飘然远去,这是五祖显灵,他升天了。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东山后不久,神秀也离开了东山。神秀走前去拜见五祖,泣不成声,
“法师,虽然你没将衣钵传给我,我还是禅宗传人,定会弘扬佛法。”
“阿弥陀佛,”五祖非常欣然,“秀为北宗,能为南宗,从此禅宗兴盛矣。”
神秀来到江陵当阳山,宣讲渐修成佛,大受僧俗欢迎,特别是王公贵戚、富人商贾趋之若鹜,名声大振,皇后武则天下旨请神秀去京都传道,在僧俗的心里,神秀就是禅宗的传人。虽然神秀出名了,但心里却老放不下慧能,也忘不掉那木棉袈裟,虽然五祖说过北宗不过大庾岭,他还是不时派出信徒去南边传授渐修佛法,也在打听慧能的下落。
慧能跟在僧人后面,偷听了他们的话,心里像升起一股火焰,又像落下一块巨石,他不知道是喜还是悲,五祖圆寂了,但神秀却打着他的旗号在弘扬禅宗,有谁知道他才是真正的禅宗传人呢?
他喃喃自语,出山的时候该到了。
  
6
  
唐仪凤二年四月初八日,广州法性寺山门前,人山人海,僧俗云集,这天是佛的诞生日,大雄宝殿上供奉着八尺高的释迦牟尼的太子像,金碧辉煌,右手指天左手指地,天上地下,唯佛独尊。法性寺的方丈印宗法师带众僧,为佛的太子像以香汤浴沐,并念诵《涅槃经》,而慧能站在经幡旗的后面,默默观看这盛大的场面,他来到法性寺已经有些时日了,混在行者中做些杂务,没去参拜印宗法师,他还在观看,在等待。
印宗讲完经走到幡旗边,正刮来一阵风,幡旗在风中飘舞,在幡旗边的两个僧人为此争执,
一个说,“是风动,”
另一个说,“不是风动,是幡动。”
慧能忍不住说,“不是幡动,也不是风动,是心动。”
经过幡旗的印宗法师听了大吃一惊,是心动,真的引起了他的心动,是什么人有如此佛性,他走过一看,虽然多年不见,从那浓眉大眼中,他认出了这不就是当年那个卢行者,那个得了五祖法衣而神秘消失多年的慧能吗?印宗也曾师从五祖习禅,是五祖的十大弟子之一,后来岭南弘法,在岭南也风头正劲。
印宗忙把慧能请进僚房,进门跪拜,“弟子拜见六祖。”
慧能忙托起印宗,“千万不可,我只是凡夫俗子,有何能德受法师跪拜?法师请起。”
“六祖不必担心,这里没有神秀的人,五祖在我临走时,曾口颂一偈:
佛祖诞生日,风吹幡旗动,心动万物动,禅宗降临空。
这不都是佛的因缘吗?请受弟子一拜。”
慧能这才受了印宗一拜,并请印宗为其剃度,请智光法师为其受满分戒。
这是佛教史上最奇特的一次剃度,弟子为师父剃度,印宗法师为禅宗六祖剃度,但整个剃度仪式却一丝不苟,庄严肃穆。
法性寺的大殿前,佛象披金,红烛高烧,佛龛前供奉着香、花、水、果,几个僧人正在准备剃度仪式。
慧能身着木棉袈裟,脚穿芒鞋,来到佛象前顶礼三拜。
停片刻,一位僧人敲响长磬,当——,接着,钟声齐鸣,寺里所有的僧人都来到大殿,大殿站不下,直排到山门,场面壮观。
印宗法师从禅房里缓步出来,身披咖啡色袈裟,面带微笑,走到佛龛前,敛神闭目。
僧人敲响了第二声长磬,慧能来到印宗面前,这时,万籁俱寂,只有悠悠磬声。
第三声大磐又响了,在印宗引领下,礼佛三拜,梵音‘戒定真香’响彻在大殿之上,绕绕飘散。印宗带头念诵《金刚经》,《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三颂‘摩诃般若波罗蜜’。众僧面对相立。印宗本应为受剃度者念经说法,他面对慧能却一句也说不出,只诵了三遍南无阿弥陀佛,然后在一僧人的托盘里,拿起剃刀,在慧能已经剃光的头皮上,象征地划了三下,佛教叫三称,“誓断一切恶心,誓断一切苦厄,誓断一切众生。”对慧能说,“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慧能又朝佛顶礼三拜,向大众顶礼一拜,最后朝印宗法师顶礼一拜。
慧能还没有起身,印宗已经跪拜在地,“六祖在上,请受弟子三拜。”
这时众僧人都惊讶万分,印宗法师也是个受人尊重的高僧,法性寺有上千僧人,有不少就是仰慕他才来此修行的,如今他竟对一个刚剃度的僧人跪拜,这不坏了佛教的教规吗?
印宗明白僧众的疑惑,还是把慧能请到方丈坐的佛坛上,对着众僧说,
“请众僧礼拜禅宗六祖,他就是亲受五祖法衣的禅宗六祖,慧能法师。”
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和尚?就是这件破旧的木棉袈裟?就是那个神秘的六祖?众僧的眼睛都大了,但疑惑归疑惑,在印宗法师引领下,众僧人又对着六祖顶礼膜拜,法性寺钟磬齐鸣,慧能对着众僧也合十还礼,他此刻心绪芒然,如白云过眼,像山风穿膛,十六年的含垢忍辱,十六年的风餐宿露,十六年的修身养性,十六年的阿弥陀佛,他终于可以出山传法了。
六祖剃度后,印宗要他主持法性寺,六祖没有应允。他只答应在此讲经传法,对众僧传授他研习多年的习禅心得,六祖对传统的佛教传授方法,对烦琐的佛教经典,对清规戒律有许多不同看法,佛是圣人又不是圣人,佛不是靠天天念经打坐就能习得,佛性本在人人心中,不必外求,参禅拜佛不必拘泥陈规陋习,不必整日参禅礼拜,佛也不是有权有势的人的专利,也不是读书人的专利,他这个靠打柴为生的穷人,他这个大字不识的盲人一样能悟出佛性,佛是众生的本能,心中有佛,佛在心中,六祖讲佛通俗易懂,深得众生喜爱,他的话语被弟子整理后,叫做《法宝坛经》,广为流传。
一年后,他离开法性寺,来到他朝思暮想的曹溪,结茅为庵,聚徒讲学,弘扬佛法,光大禅宗,创造了中国佛教史上影响最大流传广远的禅宗,六祖出世了!
附六祖《无相颂》:
心平何劳持戒?行直何用修禅?
恩则孝养父母,义则上下相怜。
让则尊卑和睦,忍则众恶无喧。
若能钻木出火,淤泥定生红莲。
苦口的是良药,逆耳必是忠言。
改过必生智慧,护短心内非贤。
日用常行饶益,成道非由施钱。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听说依此修行,天堂只在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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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19 22: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六祖禅法

[日期:2005-9-26 0:38:47] [字体:大 中 小]

净慧老和尚讲于上海玉佛寺


  今天讲的题目是“六祖慧能之禅法”。各位都知道,六祖大师是我国禅宗的实际创立者。在中国禅宗史乃至于中国佛教史上,六祖大师可以说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如果没有他,中国佛教史将会是另外一个面貌。正因为有了六祖慧能这样一位大师级的人物,中国佛教的慧命、佛法的慧命,经过两千年才真正延续到今天。
  在讲六祖禅法之前,我想先讲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在中国佛教史上有三位里程碑式的人物。任何一个宗教或者文化,从一个地区传到另外一个地区必然有一个本土化的过程。佛教从印度传到中国,并没有一切照搬到中国来,如果说是一切照搬到中国来的话,佛教就不可能在中国生存发展下来。正是因为中国佛教史上出了很多高僧大德,他们审时度势,很巧妙地对佛教进行本土化改革,佛教才得以在中国的土壤上生根开花结果。举世公认,中国是佛教的第二故乡。相反在印度,佛教在一千年以前就不存在了,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虽然印度近几年来也听说有佛教,但是并不占重要的位置。也有几所寺院,但那都是其它国家的人在印度主持修复。印度的一些佛教团体只有在受到其它国家佛教界的支持的情况下才得以生存发展,这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相反地,佛教在印度以外的地区却得到了蓬勃发展。
  佛教传到中国来,一开始是非常艰难的。在座的法师们上佛学院时都学过中国佛教史。中国佛教开始的时候发展是很缓慢的,有一个人讲经,有一个人翻译了一本薄薄的经典,这人就在历史上被大书特书地记载下来了。可见开始的时候,一切事情都是很困难的,与我们今天的形势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为什么这样说呢?佛教初传时,还不能被中国本土的人完全认同。用现在学者的话来说,佛教传到中国来是作为一个异质文化。这个异质文化要为中国的老百姓乃至士大夫所接受,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因为佛教的观念和中国的观念完全不是一码事。要使佛教在中国发扬光大,或者说,要让佛教能在中国站住脚,必须有一个艰难的本土化过程。用现在的话来说,佛教是印度的,要在中国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有中国特色才行。没有中国特色,中国的老百姓见了以后也不高兴。所以佛教在中国弘传的经验,也被其它外来文化所吸收和接受,包括其它宗教,像天主教、基督教,也在尽量地研究,以便天主教、基督教也能在中国进一步本土化,并得以发展。
  佛教传入中国以后,大概在最初的三四百年间是最艰难的。道安法师是一个在中国文化方面造诣高深的大德法师,同时又是一位对佛教了解比较全面、研究比较深入的法师。到了道安法师的时候,佛教传入中国将近有四、五百年的时间,佛教的发展也取得了许多经验,在这方面道安法师和他的弟子们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佛教中国化首先要从理论上为适应中国的儒道文化作某些调整,如果不调整的话,中国人不能接受。比如说戒律方面有一条,儿子出了家,不再来拜祭父母。离开了家庭以后,对家的关系、义务也就没有了,对于祖宗也不拜。就是说,出了家以后或者说信了佛以后,对于孝道的观念淡漠了,以佛菩萨为主,不局限于今生今世的父母,而是要去孝多生多世的一切众生——“一切男子是我父,一切女子是我母”——是这样的一种泛孝观念。具体的孝道观念比较淡漠了,这一点我们中国人接受不了。所以在这方面,后来翻译的佛经,乃至中国人对佛教的发扬,就在这一点上有了很多的改变。《梵网经》就强调,孝就是戒,“孝名为戒”。这样中国儒家就能够接受这种观念,这种观念至少不犯上作难,一个不孝的人肯定会犯上作难嘛。中国人的观念是选忠臣于孝子之门,你要是一个忠臣,必须是一个孝子。你不是孝子就不可能做忠臣,一个国家没有忠臣就不能稳定。在这一点上,佛教教义作出了很大调整。
  还有在生活上,佛教也作出了相应的调整。佛教初传到中国来,开始也是化饭吃,化饭吃没有人给;也是打赤脚,打赤脚天气太冷;也想在树下宿,没办法,在树下宿不安全,气候比较寒冷。像这些都要调整,不调整你就没法生存,所以一定要盖房子,一定要有一点田产,一定要有几间房子住,这样才可以。在生活上也进行了很大的调整,诸如此类。
  还有一些礼仪上的问题。当时道安法师就是在教理上、教制上、生活上作了很大的调整。佛教从整体来讲就是两个部分,一个教理,一个教制。道安法师在这两个部分都作了很大调整,使佛教能够适应中国的风土人情。当然道安法师还创立了最初的僧伽制度、讲经制度、共住制度。由于道安法师这样的一些改革措施,才使得佛教在中国得以生存和发展起来。
  道安法师以后又出了好几位高僧,比如净土宗的初祖庐山慧远大师,他就是道安法师的弟子,其他还有很多的高僧。道安法师应该说是中国佛教史上承前启后的一个人,他总结了在他之前佛教在中国传播的经验,也开创了从他之后佛教在中国继续发扬光大的局面。道安法师算是第一个里程碑——,佛教中国化的第一个里程碑式的人物。
  第二个里程碑式的人物就是六祖慧能。六祖慧能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使佛教进一步中国化的呢?六祖慧能看到当时的佛教,各宗各派基本上都相继成立,义理极其发展,可以说达到相当繁琐的程度。在修持上,当时南方重义学,北方重定学,各有所侧重。但是在六祖大师看来,在研究佛学方面、在修行佛法方面,没有真正找到最直接了当、最能够把握人的生命的一个法门。当时有一位永嘉大师,他本来也是一位有很深造诣的天台学者,已经颇有成就,他当时为了要找到一个最终的直接了当的方法以求得开悟,不远万里从浙江去参拜六祖。参拜六祖以后,他自己叹息说:“吾早年来积学问,亦曾讨疏寻经论。分别名相不知休,入海算沙徒自困。却被如来苦呵责,数他珍宝有何益。”他说他早年来只注重教义上的研究,整天就在名相概念里边兜圈子,好像到海里数一颗颗沙子一样。你说海里沙子有多少啊?我们根本没办法计算它,不要说海里面的沙子,你抓一把沙子来数一数,也得数几天。所以遇到六祖以后他自己感觉到,他早年的学习并没有真正把握佛教里的关键东西,并没有真正找到一种直接了当开悟的法门。正是在这种背景之下,六祖从黄梅得法,就在南方建立了顿教法门。
  六祖的顿教法门就是“直指人心,见性成佛”,而且一切繁琐的教义、繁琐的教规,在他那里都进行了简化。一切以修行为主,一切以开悟为主,一切以把握我们的生命为主。他留给我们的就是一本《坛经》,这本《坛经》可以说是一个大宝藏。受到教内外人的重视,受到有学问的人和我们普通僧人的重视,甚至于受到我们的领袖的重视。像毛主席,他生前走到哪里都要带很多的书,其中佛教的书就是两本,一本是《金刚经》,一本就是《六祖坛经》。这两本经就是他经常随身带着的。随身带着做什么呢?他老人家从一个马列主义者的角度来看,认为这两本书充满着辨证法,充满着哲学的智慧,他是这样来看的。
  中国佛教从六祖以后另外开辟了一条新的宽广的发展道路。禅宗正式产生,禅宗正式建立。禅宗以其简洁明快的修行方法、以其简单朴素的生活方式、以其不作不食的劳动态度、以其潇洒自在的僧人风范而风行天下,当时几乎所有的寺院都改成了某某禅寺。这一股力量、这一股清风一下子化腐朽为神奇,使中国佛教当时义学勃兴的风气突然发生了改变。在义学比较繁琐的情况下吹了一股清新的空气,使得佛教又向前迈了一大步。
不仅如此,由于中国佛教经过隋唐时期国家的重视、政府的支持和社会各界很多的捐献,各个寺院当时都拥有很多的田产,僧人的生活逐步地富裕起来。生活富裕起来往往会导致走向两个方面:一方面可以利用充分的物质条件来发扬佛教,使佛教更加光大,同时也可以利用比较好的物质条件,来完善自己的修行;但是也有另外一个方面,物质条件太丰富了,可能就忘乎所以,不知道钱从哪里来,不知道应该怎样来洁身自好,就会走向腐败的一面。唐朝时代的佛教,也就是唐武宗以前的佛教,当然好的方面是占主要的,但是腐败一面也是极其严重的,结果就导致了“会昌灭法”。“会昌灭法”实际是发生在七天之内。那时候交通不便,信息不灵通,没有广播电台,也没有报纸,更没有电脑。但是在七天之内,全国的寺院就一扫而光。你看那多厉害。为什么呢?老百姓对寺院、对那些腐败的和尚已经深恶痛绝,巴不得一下子把他消灭光。
  那时做思想工作的就是以韩愈为首的一批士大夫,他主张对佛教要“人其人、庐其居、火其书”。人其人就是当了和尚的就叫他回家;庐其居就是把寺庙改成民居;火其书就是把佛书一起烧掉;菩萨毁了去做枪炮,把所有的铜器都毁掉。当时能够保持中国佛教慧命的就只有禅宗。为什么呢?那时候的和尚不像我们现在这么麻烦。现在和尚的服装跟老百姓的服装有很大的差别,那时和尚服装和老百姓的服装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剃光了头有点差别。当时的和尚为了保存自己、保存佛法,买一个帽子——叫冠巾——戴在头上就可以了,戴个帽子就可以躲避官方的检查。他们跑到水边林下,自耕自食,在那里打坐修行,住个茅蓬就可以了。禅宗就采取这种办法。那些要依据经典文字研究义理的法师们,他的条件没有了,生存的空间没有了,生存的手段没有了,所以只有纷纷地走入社会。
  佛教从那以后一蹶不振,很多宗派就是由于“会昌灭法”再没能振兴起来。比如像法相宗、华严宗、天台宗、三论宗,都是要依据文字的。到了五代以后再逐步逐步地把经典从国外又请回来,从国外请回经典是古已有之。就像我们文革以后经典也没有了,也从外国把经典慢慢请回来,实际上是古已有之的事。五代时期从日本、韩国把经典请回来,一直到清朝末年,杨仁山居士还在从日本不断地把中国流失的经典请回来。法宝的回归延续了将近一千年的时间,可见那时佛教创伤之重,要经过一千年时间恢复,才慢慢把经典请回来。一直到现在还有许多经典请不回来,比如寺院规矩、制度、文书等一类的书,都还保存在外国。唐宋时期带出去的东西一直保存在日本,我们中国人没有。中国人要研究很多具体的东西、具体的寺院制度,只能到日本的一些古庙里、档案馆里去找资料。这就是我们和尚在那个时候不谨慎,在生活富裕、生活好的情况下不谨慎,不知道自爱,造成了佛教这样一个悲惨的局面。
  幸而有六祖大师所传之禅法保存了中国的佛教。“会昌灭法”对佛教的禁令一停止,各地的禅师们就不断地出现。天下的寺院一下子都改变为禅宗的寺院了,所以禅宗从那以后又有五家七派陆续地产生。如果没有六祖慧能这样一面旗帜,没有他这位里程碑式的人物,中国佛教经过“会昌灭法”以后就不可能有今天。所以说他是一位对中国佛教历史做出了杰出贡献的大祖师。
  第三位就是我们近代的太虚大师。佛教发展到今天,时代在进步,文化在进步,人们的思想潮流在进步。那么佛教是不是也要跟着进步,也要适应我们这个不断进步、不断发展的社会环境呢?肯定是需要的。从清朝中期开始,一直到清朝末期,这种新文化的潮流就不断地冲击着中国旧文化的大门,非得让你把门户打开。这个门一旦冲破了以后就势不可挡。所以太虚法师当时提出来“三大革命”——教理革命、教制革命、教产革命,一下就震撼了整个佛教界。少数人响应他,多数人是抗拒他、反对他。
  当时太虚法师的这种思想没有多大市场。尽管如此,这种思想还是表现出旺盛的生命力。太虚大师提出了“人生佛教”,现在发展成“人间佛教”。我们玉佛寺应该说对太虚法师最亲切,因为这位老人家就是在玉佛寺圆寂的,太虚法师当时有很多活动跟玉佛寺分不开,跟上海分不开。当时在玉佛寺主事的几位法师都是太虚大师的弟子,所以他能在这里弘法、能住在这里。而在别的地方,只要是太虚大师的学生,其它的寺院都抵制,连饭都不给他吃。那时太虚大师在武昌办了个佛学院,不能够办在寺院里面,有一位叫李开先的居士把自己家里的房子布施给太虚法师,办起了武昌佛学院。武昌佛学院的学生要到归元寺去赶个午斋,归元寺的知客都不同意,说:“你们回去吃饭,我们这里没有饭吃。”可见那个时候,社会上和佛教界都是持保守思想,对于进步的东西是排斥的、拒绝的。但是时至今日,我们再来回头看一看太虚大师的思想,我们今天做的一切可以说都是在踏着太虚法师的足迹,在一点一滴地落实他的思想。我们远远还没有全部到位,还差得很远。他提出来的目标,我们连百分之一都没有做到。
  在西方文化、西方科技和西方生活方式冲进中国以后,中国原有的各种文化都要想办法来适应、来生存。儒家有新儒学思想,佛教提出了“三大革命”和“人间佛教”,这都是为了与新思潮相适应,寻求生存空间。新中国成立五十年来,也只是在近二十几年才再次提出“人间佛教”的思想,在文革前还不敢提,因为提这个思想就会被打成“美化宗教”。文革以后思想比较开放,觉得宗教也要适应我们的社会主义社会。怎么适应呢?就是以“人间佛教”这种思想来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
  中国佛教在三个不同的历史阶段、历史时期有三位里程碑式的人物,我们今天所讲的六祖慧能大师,就是其中最具关键性的一位。这是我今天要讲的第一个题目。
  接着我们讲第二个题目。既然讲到六祖慧能的禅法,那就必然要讲到他的《六祖坛经》,下面我简略地把《六祖坛经》给各位介绍一下。
  我刚才说到《六祖坛经》这本书受到教内外所有人士的重视。因为它是一本智慧的书,是一本修行的书,是一本指导生命的书,所以这本书普遍地受到欢迎。但是正是由于它的重要性如此突出,所以它的问题也最多。为什么说问题最多呢?这是因为我们现代人觉得它的问题最多,都来从各种各样的角度来研究。有这样一个版本,有那样一个版本;有详的,有略的;有古的,有今的。所以大家就纷纷地从学术角度、文化角度和历史角度来对它进行研究。
  近现代最早提出对《坛经》进行研究的是我国“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一个急先锋胡适。他当时自命是“五四文化”的旗手(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人们是不是真正认为他是“五四文化”的旗手,另当别论)。胡适在研究新文化时碰到了各种问题,受到了各种挫折。而且他在写中国哲学史的时候遇到了很多问题,写到隋唐时期就写不下去了。为什么呢?因为他不懂佛教,尤其不懂中国的佛教,于是他又回过头来研究佛教。在研究佛教的时候,他开始接触禅宗。因为要研究中国佛教、研究中国哲学,不研究禅宗,就根本无从深入,乃至无从下手。特别是到了中唐、到了宋元时期,一千多年的儒家文化思想和禅文化思想的体系,可以说是千头万绪。要研究这个时期的儒家或者理学家们的思想,必须懂得禅。不懂得禅,就不知道他的思想源流在什么地方。所以胡适就开始研究禅宗,由于中国禅宗的实际创立者是六祖慧能,所以他就研究六祖。研究六祖就从研究《坛经》开始。中国近现代特别是现代,研究中国佛教、研究中国禅宗的风气或热潮,实际上是由胡适开创的。由于他的研究使得《坛经》一方面受到更多世人的重视,另一方面又产生了很多的问题。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就是版本问题。《坛经》除了我们一般在佛经流通处看到的版本以外,还有一本比较简略的本子藏在敦煌石窟里面。大概在一百年前,敦煌石窟藏经洞被一个道士打开了。这个道士怎么打开这个藏经洞,也是无意中的事情。这个道士住在藏经洞里面,就叫千佛洞。他天天拿着一根旱烟斗,在那里抽烟。旱烟斗很长,抽完烟后,他就在墙上磕烟灰,再装第二袋烟。他天天磕那个墙,有一天磕到一个地方,发现墙里面好像是空的一样,不是实在的,里面作鼓响。他就觉得墙里头是空的,应该会有什么东西。他就偷偷地打开一块砖,再拿一个小灯照一下,结果吓了他一大跳,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经卷。当时有不少西方国家的人到那里去探险——探险就是专门盗窃中国的文物,像法国、英国、日本、意大利、俄罗斯,他们都有很多探险家到那里去。这些探险家慢慢地跟道士勾结起来,道士就今天卖一卷明天卖一卷。后来有一个法国人叫斯坦因,他就干脆买通了这个道士,把洞打开,跑到洞里面,把最好的东西全部都挑走了。据说当时拉了几马车的文物,这是中国文化的一个大劫难。
  《坛经》有两个手写的本子藏在藏经洞里面,这两个手写的本子也被外国人拿走了。后来在清扫残留东西的时候,我们也发现了一个本子,现在这个本子在我们国内。这两三个本子的内容大致相同,都只有9000字左右。我们现在流行的《坛经》是两万一千万多字,敦煌本的《坛经》只有9000多字。这个本子的发现引起了学术界对《坛经》的怀疑,认为现在流行的曹溪古本、曹溪原本和宗宝本都有问题,都是经过后人篡改的,认为在敦煌石窟保存的那个本子才是《坛经》的原貌。但是敦煌石窟藏经洞是什么时候封闭的呢?大概是九百年以前的事情。那时新疆是佛教的文化区,西域各国都是佛教文化区。伊斯兰教侵入后,要求信佛的人改变信仰,不改变信仰就杀掉。当时有一些人为了保存佛教文化,就把所有的经书在慌忙之中藏在那些洞里面,然后再把它封起来。这大概是900年以前的事情。所以说在敦煌石窟里收藏的这本《坛经》是不是最古老的,是不是《坛经》的原貌,也是一个大问号。因为才900年,而《坛经》的产生到现在有1300多年的历史。因此这就引起了很大的争论,从中国到外国,从日本到西方,这个争论直到现在还没有停止。
  我们佛教界还是相信流传在外面的曹溪原本《坛经》才是真正《坛经》的原貌,敦煌石窟洞里面所收藏的《坛经》是节录本。因为所有一切相当有故事情节的内容都没有,主要是一些法语。就像《四十二章经》一样,没有情节,《坛经》本来是有一些情节的。所以说,佛教界和学术界在对待《坛经》这个问题上分歧很大。我本人在80年代初期也写过两篇文章,辩证《六祖坛经》究竟应该以哪个本子为标准。我觉得我们应该相信曹溪原本的真实性。为什么呢?曹溪原本是从六祖真身所在地保存下来的,那里刻了版,这是最真实的。六祖的真身经过1300年的风风雨雨一直保存到现在,连经历文革这样的大风暴都能够保存下来,那么六祖的法语也被曹溪人保存下来是情理中事,所以这是不需要怀疑的。我们相信,曹溪原本就是《坛经》的原貌。纵然里面有一些添加的部分,应该说那也是极少数极少数,应该相信曹溪原本的真实性。曹溪原本的结构很完整,分为十章、十篇,我们河北佛协也多次地校勘印刷流通。现在在外面流通的本子也很多,金陵刻经处也有刻本。要研究《坛经》、学习《坛经》,我建议各位不要用节略的敦煌本,要用比较完整的、保持原貌的曹溪原本。关于《六祖坛经》,我没有介绍它的内容,只是介绍这本经今天受到重视也艿酵崆?庋?桓鍪率怠
  下面我讲第三个问题,就是六祖禅法的三句口诀。六祖禅都体现在《坛经》里面,《坛经》的内容极为丰富,怎么去评价《六祖坛经》,我想都不会过份。我们今天不可能全面地来介绍六祖禅法,只能够挑出其中的三句话来介绍,这三句话就是在《六祖坛经》里讲到的:“我此法门,从上以来,先立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这个“三无”是六祖禅的三句口诀,也是他的核心思想。
  什么叫做“无念为宗”呢?无念是佛教经常用到的一个名词概念。我们昨天介绍四祖禅的时候,提到四祖曾经引用《大品般若经》中的诗“无所念者,是名念佛。何等名无所念?即念佛心名无所念。”这个无所念实际上就是无念。在六祖的三句口诀里,无念是相应于认识的主体而言的。念就是能认识的心,无念就是我们的心在缘境的时候不起分别。无念并不是说像木头石头一样没有任何反应,而是有反应而无分别,这就是无念。知一切法,心不染著,就像《金刚经》里所说的“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或者说“应生无所住心”,这就是无念。无念就是我们这个意识再没有世俗异想分别,符合于真如之念。圭峰大师在《禅源诸诠集都序》里面讲到,如果我们了解外在一切相的空性,那么我们的内心自然就没有分别,自然就无念。而且“念起即觉,觉之即无,此即修行之妙法,故虽备修万行,而以无念为宗”。这就是说,我们在修一切法门的时候不要有能所分别之心,而要时时刻刻把握自己无分别的心态。假如我们真正处于与真如冥符这样的一种心态,那么我们时时刻刻就住在禅定中。修一切法时不起法相,不起修相,做到三轮体空,这就是无念。无念不等于是没有念头,而是没有分别之念。所以说无念橇?骒??淇诰鞯母?尽
  什么叫“无相为体”呢?念是能缘之心,相就是所缘之境。外离一切相,就是说在我们认识事物的时候,不要给事物强加一切外在的东西,而是要还一切事物的本来面目。外离一切相名为无相,能离于相,则法体清净。因为一切诸法从本以来,离名字相,离心缘相。一切诸法之所以有种种名相,都是我们主观安立的,并不是它自己本身所具有的。所以要即相而离相,于相而离相。所谓无相,就是不在境上起分别执著之相,能够使法体恒清净。法体就是一切事物的本来面目。一切诸法,也可以说是一切相,本来就是清净的。众生执迷不悟,即执分别,妄计种种相状。如果我们能够做到于相而离相,在认识事物上远离计执,那我们就可亲见诸法实相。什么是无相呢?无相即实相,诸法以实相为体,所以说以无相为体。
  四祖道信禅师在他的《入道安心要方便门》上面曾经说到:“众生根有无量故,所以说法无量;说法无量故,义亦无量;无量义者,从一法生。”这个无量义并不是以无量法生无量义,而是从一法所生。这一法是什么呢?一法者,则无相也,一法就是无相。无相者,是诸法实相,因为无相无不相,是为实相。在这里,无相是作为一切法的共性。虽然一切法看起来都是孤立的,但是实际上一切法有其个性,同时也有其共性。如果一切法只有个性没有共性的话,那我们就无法去把握它。
  第三句叫“无住为本”。《维摩经》上讲:“从无住本,立一切法。”诸法以无住为根本,无住本者就是诸法之本际,人之本性。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无住就是真如法性的另外一个称呼,所以说以无住本,或者说从无住本立一切法。一切法都有法性,都有法相。法相是具体的,法性应该说是抽象的;法相是个别的,法性是共同的;法相是诸法的差别性,法性是诸法的平等性;法相是具体的事物,法性是规律。因为一切法都有规律可循,这样我们才能把握它,才能够认识它、分析它。如果我们要一个事物一个事物地去分析,那就陷入到入海数沙这样的一种困境。我们一定要把握诸法的共相,把握了诸法的共相,才能够把握诸法的本质。所以《六祖坛经》讲到“无住为本”的时候,他就说“念念中不思前境”,过去的事情不要再去思量分别。“前念今念后念,念念相续不断”,就是说我们的念头总在转移,总在随境迁流,因此我们在诸法上就得不到解脱。一切诸法不会凝住于自身固定不变的性质上,人的认识能力也不应以固定的概念作为其固定的本质,所以般若的理论就据此作为诸法性空的重要内容。
  “无住”在佛学理论上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维摩经》上说“从无住本,立一切法”。我们现在流行的《维摩经》是鸠摩罗什翻译的本子。有一位僧肇大师,他跟鸠摩罗什是同时代的人,而且他是鸠摩罗什的学生。他当时参加了鸠摩罗什的译场,他所注的《维摩经》应该说保持了当时鸠摩罗什本人对《维摩经》的理解。所以我们现在要学习《维摩经》,一定要很好地重视僧肇这本《注维摩经》,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僧肇在注“从无住本,立一切法”这句话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呢?他说:“法无自性,缘感而起。当其未起,莫知所寄。莫知所寄,故无所住。无所住故,则非有非无,非有无而为有无之本。”所以这就是从“无住本,立一切法”。一切法的本际就是无住,这实际上讲的就是一切法无自性的道理。一切法如果有自性的话,一切法不会生,一切法就没有办法相容相兼并同时存在于一个空间。正因为一切法没有自性,所以无自性这种规律性就是一切法的本原,这就是法性。
  “无住”的思想在大乘佛教有无住涅槃,有无住三昧。无住涅槃是大乘佛教、大乘菩萨最高的果位,因为大乘菩萨以大悲心怜愍有情、广度众生,所以他不住涅槃。菩萨又以大智慧断除二障,所以他又不住生死,这是学佛的最高的成就。我们一般的人都希望学佛以后能进入涅槃的境界,却忘记了我们也是从苦恼众生而得闻佛法的。我们得闻佛法后通过修行而慢慢得到一点受用,得了受用以后很可能会慢慢地进入到比较高的层次。随着层次的提高,我们往往会把以前走过的路给忘记了。忘记了怎么办呢?那时我们就应该想到,我们和所有的苦恼众生一样,都是从苦难中挣扎出来,那么我们自己有了受用、得到了解脱,要不要回来照顾一下其他还没有得到解脱的人呢?我想那完全是应该的。所以说菩萨能够断除二障又不住生死,有大慈悲又不住涅槃。不住涅槃、不住生死这就是一种最高尚的菩萨精神。什么叫做菩萨?这就叫做菩萨。什么叫大乘?这就是大乘。如果说大乘菩萨想证涅槃而再不入生死,那他一定是小乘。如果说他只想在生死里面,并不知道有涅槃这回事,那他就不是一个学佛的人,还是一个生死凡夫。既不住涅槃又超越生死,这就是我们学佛的极至,就是学佛的最高成就。昨天讲到沩山祖师发愿百年以后要到山下做一头水牯牛,褪钦庵志?瘢?褪遣蛔∧鶚劇⒉蛔∩?馈⑺嬖付壬?拇蟪朔鸾套罡叩乃枷刖辰纭
  六祖禅法的三句口诀——“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希望我们真正能够很好地去把握,并把这种思想运用到禅修和弘法利生当中,运用到我们的做人做事当中。如果一切都能够以“无念”、“无相”、“无住”来指导,那不但我们的人生有希望、我们的佛法有希望、我们的社会有希望,我们一切的事情都有希望。因为远离了偏执,远离了片面性,远离了种种的人我是非,使我们真正处在一个和乐温馨的大家庭当中,那样就是人间净土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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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19 22:24:00 | 显示全部楼层
说得出来的,就不是秘密。
哈哈哈哈,秘密。。。。。。
佛一乘意,秘密也!
二乘上,和你扯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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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19 22:27: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今天晚上傻了,去学些东西好。。。要不要入魔了,我去也!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05-12-19 22:35:00 | 显示全部楼层
达摩祖师为什么要将法衣传给二祖慧可,他到底是回了天竺还是死在中国,也有许多疑问,达摩也有三个弟子,也进行了当堂考试,道副和道育都对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作了解释,慧可只是作礼叩拜,不说一句话,达摩说慧可得到他的真髓了。慧可得了法衣,但达摩却中毒死去,有人说达摩是自己服毒的,这不合佛教本义,佛教戒律之一是不杀生。也有人说达摩回了天竺,没有根据,他的灵塔在少林,但有僧人发现灵塔里面没有舍利子,只有一双芒鞋,一团迷雾。
禅宗二祖的境遇更惨,他本来是出身大族的读书人,精通儒学老庄,后迷上佛教,为求达摩收为弟子,坐禅八年不说,还砍下一条手臂,这符合佛教的教义吗?也有人说是他的同门师兄吹了他的臂膀。他成了二祖又怎样,几次受人暗算,七十岁了,又还俗,还装疯卖傻,出入茶楼酒店热闹街市,五祖怀疑他是以此来保全自己的生命。
三祖神璨更是神龙现首不现尾,做人学佛都很萧洒,他的《信心铭》华丽流畅,他把法衣早早传给四信道,那年四祖才二十多岁,三祖就隐姓埋名,不知所去了。
说到四祖,五祖充满崇敬,“我与四祖有前世因缘。”
当年四祖在黄梅破头山建立禅宗门庭,有一天,一位老道人来请教禅道,四祖说,你太老了,你转身再来,我可以等你。老道人来到江边,见一少女在洗衣服,便向她作揖,想借宿她家,少女说要听父兄的,老道人说,只要你点点头,我就进去问,少女点点头,老道人走了,少女从此怀孕生子,这个小孩长到七岁时,遇到了四祖,四祖收留他作弟子,给他起名弘忍,就是五祖。
听到这里,慧能被五祖离奇的身世感动,“那七岁,四祖就定了你做他的传人吗?”后面的话他没说,如果一切都是命运决定前世因缘,那学佛修行又有什么意义呢?
“禅宗虽然有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的传统,但达摩也说籍教凭宗,学习修行对于僧人同样是重要的。我跟四祖学佛十几年,但他到晚年才把禅宗衣钵托付给我,当时我心里还有些个不解,现在才知道他是在爱护我,我的同门兄弟有一百多人,有些佛性极高,都希望得到四祖法衣,四祖为了显示我的佛性高,还编了个故事,就是那个我七岁与四祖的对话。”



达摩到五祖都没有大兴禅宗的因缘。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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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5-12-19 22:56: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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